說完,梵音微微一笑,轉身走進了艷陽之中。
李錦一個人看著她的背影,站在樓梯上發愣。
他記得,沈文的密信上,清晰地寫著:203年深冬,江南定州,金姓人家得一子,名金榮。
不論是時間,不論是名字,還有那孩子的舉手投足,都讓李錦起了質疑。
他看著從外面回來的金舒,目光直直地戳著她的面頰。
那審慎的模樣瞧得金舒心里發毛。
“金舒。”李錦喚道,“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這下,金舒懵了。
她詫異地左右看了半晌,這酒樓里四下空曠無人,只有李錦與她面對面。
難不成是自己女子身份露餡了?
金舒腦袋光速運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出來抓一趟人,怎么就把自己給暴露了呢。
見她一臉迷茫,半晌憋不出一個字,李錦上前兩步,拍著她的肩頭:“你最好沒有事情瞞著我。”
他言至于此,眼角的余光看著她刷白的面頰,松開了壓在她肩頭的手。
看她的反應,果然,金榮的身世值得深挖。
見李錦離去,金舒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聽他的口氣,大概這女兒身暴露了,真的就要誅九族了!
之后,梵音被收監進了京兆府的女牢里。
那被她打暈的林茹雪的侍女,最終沒能挺過鬼門關,也成了她手下的冤魂一縷。
金舒看著已經整理出來的案件記要,眉頭微簇:“所以,梵音其實是在行使她自己的正義,想要奪回屬于她自己的東西。”
坐在紫檀桌后的李錦,挑眉,看著面前的金舒,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她做的可一點都不正義。”李錦搖頭,“她在宣泄自己憤怒的同時,還帶走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若說林茹雪是罪有應得,該死,那和林茹雪一起的侍女呢?”李錦伸手,將那只盒子挪到自己的面前。
那錦盒里,裝著那只本屬于梵音的白潤鐲子。
李錦將盒子小心翼翼打開,看著那只鐲子,沉言:“人若隨心所欲,不論他人死活,將只對得起自己的所做所為,稱之為正義,那這天下還是沒有正義比較好。”
他說這些的時候,眼眸里帶著一抹晦暗的光,仿佛在回憶著什么一樣,面上的神情很沉。
許久,李錦才嘆一口氣,抬頭看著金舒說:“若我有一日,為了權利不惜犧牲身邊一切,是不是也像極了她說的正義?”
說完,李錦一聲輕笑,將面前的盒子“啪”的一聲合上了。
就在盒子扣上的一瞬,底部一個小小暗格彈了出來。
兩人皆是一怔。
李錦詫異的將盒子拿在手里,掀開暗格的蓋子,驚詫地看著躺在里面,疊成四方小格子的信。
他掃了金舒一眼,將信小心翼翼展開。
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有人在指引著你。
這句話下面,畫著一個小鳥模樣的圖案。
與李錦在益陽方家得到的那些信、與死在自家大火中的方青,他手里半片紙上畫著的那只鳥,一模一樣。
小鳥的圖案邊緣,寫著“許為友”三個字。
李錦的面色瞬間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