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腦袋里可是如同走馬燈一般,將這些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回憶了一個遍。
她就不明白了,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讓她女子身份被李錦瞧出了端倪?
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模樣,李錦沉思了半晌,點了下頭,沉聲道:“沒有最好。”
說完,睨了她一眼,轉身往仵作房里走去。
他手里,關于金榮的調查報告,塞在已經開了口的信封里,露出一個白色的小角。
嚴詔沒走,在正堂自己的桌前,手中拿著一節白骨。
他聽著漸進的腳步聲,就知道是李錦找來了。
嚴詔起身,在李錦邁進屋內的一瞬,正好沏了兩杯茶,推給了他:“明前龍井,所剩不多,珍惜點喝。”
他面無表情,看著跳動的燭火中,李錦那張嚴肅的面頰。
還真是像極了他的父親李義,大魏的皇帝。
李錦接過茶盞,將手里的信放在嚴詔的桌上,大馬金刀坐在一旁。
他揚起下顎,示意了一下信的位置:“瞧瞧。”
牛皮紙,小白宣,寥寥幾句,便有可顛天下的力量。
嚴詔詫異地抬頭,望著李錦,不可思議地說:“你竟掘人祖墳?!”
李錦一滯,眉頭一緊,端著茶盞吹浮沫的氣出了一半,差點給嗆住。
他詫異地望著嚴詔,重重道:“邊,是祖墳邊的孤墳。”
說完,他面帶嫌棄地撥了下茶盞的水面:“那孤墳距離她父母的墳冢大約有五米,保護得很好。”
李錦沉默了半晌,將手上的茶盞放下,又從懷中拿出一樣物品:“挖出了這個。”
夜幕下,仵作房正堂里,微黃的燭火中,嚴詔看著他手上一把透白的玉梳子,臉上的神情沉得可怕。
難怪那叫做金榮的孩子,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熟悉的模樣。
難怪李錦這么多年,不管朝野如何控訴,他都年年堅持南下。
難怪金舒是個女人,卻能讓這一向冷靜的靖王,直接無視了她的性別,強行帶回六扇門。
出神入化的尸語術是關鍵的一環,這個被她喚作弟弟的孩子,則是背后更重要的一環。
嚴詔瞧著那熟悉的梳子,看著上面的龍紋鳳刻,心情沉重。
那是先太子李牧大婚之時,皇帝李義親自送賀的。
這種立馬就會暴露身份的東西,太子妃岑氏在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機會能將它兌換出去。
“這御賜的白玉梳子,是從那墳冢里挖出來的。”李錦面無表情,“當時李牧大婚,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還贈了一樣特殊的物品,嚴伯還有印象么?”
怎會沒有印象。
那天,萬里晴空之下,霸氣壯闊的太和殿廣場上,在文武群臣的注視之中,太子李牧,一身紅衣,將價值連城的一對玉佩,親手交到了岑氏的手中。
那是沿著浩浩絲綢之路,于駝鈴響馬聲中,在漫長日夜之下,歷經千公里的跋涉,由異邦朝見的使者,作為稀世的貢品,帶來大魏的忠誠之證。
“其中一只,李牧在行宮被扣下的時候,在他身上搜了出來。”
李錦看著手中的扇子,眸光晦暗不明:“另一只,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