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皆是抬手捏著胸口,嚇得臉白。
她探頭往下瞄了一眼,這一道坎,三米的高度還是有的。
萬一摔下去了,那可不得了!
一旁掌柜更是嚇得的不清,拍著自己胸口順了半天的氣。
他額頭直冒冷汗,指著合頁門,磕磕巴巴說:“那、那個嵌入的板子比較長,拆的話不好拿出來。所以才從那個側邊,開了一個口。”
李錦睨了一眼側邊的位置。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從側面合頁的開口處,到達回廊上,目測有兩米的距離。
李錦不言,思量片刻,彎腰沿著周正開出來的路,順利滑進了夾層中。
這第二具尸體因為移不出去,就那么躺在夾層的隔板上。
李錦低著頭站在梁上,瞧著被害人那般猙獰的面頰,看著他嘴邊口吐白沫的痕跡,估摸著應該同下面的柳家表小姐一樣,都是死于砒霜中毒。
閣樓里黑乎乎一片,李錦瞧不見細節,他站在房梁上吩咐周正:“把合葉打開。”
那一瞬,陽光自合葉的開口灑進來,正好落在被害人身上,延伸到他背后那個長方形的洞口處。
有了這一抹光,李錦發現了頭頂上的另一根橫梁,梁上有明顯的刮蹭的痕跡。
他伸手比了比,被那磨損的橫梁毛邊翹起的寬度,比拇指還要稍稍大一些,像是纏繞過繩子一樣。
而眼前躺著的被害人,身下也壓著一塊板子。可那板子與封屋的材質明顯不同,稍顯突兀。
李錦咂嘴,起身站在梁上,一聲冷笑。
原來是這么個手法。
從夾層出來時,他先是拍了拍手上的土,而后睨著金舒搖頭道:“不太好弄出來,但看模樣,也一樣是砒霜中毒。”
說完,李錦望著掌柜,嘴角微微揚起:“掌柜,你這隔板,本王現在得給你拆了,你大概沒什么意見吧?”
掌柜連連點頭:“沒有沒有!”
比起把閣樓拆了,那頂上躺著一具尸體才是大問題!
“另外,麻煩掌柜將你這戲園子里的人都叫來。”李錦打開扇子,輕輕搖著,“本王有些問題想問問。”
他身前,掌柜急忙應聲,拱手轉身就往外跑去。
瞧著掌柜的背影,李錦歪了下上身,站在回廊上似笑非笑地問金舒:“你覺得是個什么案子?”
金舒抬眉,干笑一聲,斬釘截鐵:“情殺。”
干脆利落的兩個字,讓李錦倍感意外:“為什么不是仇殺?”
卻見金舒不疾不徐道:“仇殺哪有那么便宜,躲起來用點老鼠藥就解恨了?開玩笑,這一點都不解氣嘛!”
李錦抿嘴,一時竟找不出理由反駁她。
“想解氣,你會怎么做?”他笑起,往樓下走去。
金舒跟在身后,思量片刻,以手比刀,咬牙切齒道:“我會避開一切致命的部位,好好伺候他幾刀。”
樓梯上,李錦一滯。
他回過頭,迎著光芒,柔聲細語的故意說:“最毒婦人心。”
說完,不等金舒反應過來,唰地合上扇子,笑盈盈補了一句:“你竟比婦人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