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錦瞧著祝東離手上的案件紀要,終于明白了這場刑部尚書鋪墊了一個多月的大戲,到底是所為何事。
他面頰帶笑,一邊拿過那案件紀要,拆掉了上面的封條,一邊笑盈盈的說:“有空,不借。”
話是這么講,但李錦看著眼前這個祝東離,心頭很堵。
祝東離與嚴詔不同,是個實打實的冰山,就連太子李景都沒能把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去。
家世背景在京城也算是數一數二,自己的姑姑入宮做了才人,雖然不得寵,可日子過得平穩無憂。
他就是在這種指望不上的家世背景下,全憑自己的真本事,以一己之力,成為與嚴詔平分秋色的金牌仵作。
太子雖然沒能拉攏了他,但刑部還需要個靠譜的人,所以祝東離便成了刑部的大招牌。
但許為友看著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也頭疼。
所以,有真本事在身的祝東離,便一年十二個月里,有六個月都不在京城,仿佛一時之間,天下處處都缺他伸一把援手。
許是因為金舒的表現太搶眼,讓刑部不得不從頭器重這個金牌仵作,才就匆忙調他回來。
他今年在外的三個月里,陳家二少爺的案子讓刑部丟盡了臉面。
馬車行了多久,車里就安靜了多久。
這詭異的氛圍,讓一同被帶去勘察現場的云飛,臉都僵了。
馬車一停,他趕忙撩開簾子從車里跳下來,仿佛魚兒回了水,大口吸了好幾下新鮮空氣。
一向是文雅隨和的云飛,這般白著臉的樣子,讓金舒稍顯詫異:“云大人身體抱恙?”
“非也。”云飛尷尬笑起,“里面太憋悶,不太舒服?!?/p>
太令人窒息了。
說完,便趁著祝東離還沒下來,趕緊轉身往一旁的現場走去。
這是個古樸的四合院,不算偏僻,地處京城外圍邊緣,是相對比較繁華的地方。
院子外,一張幡旗上寫著“牌九”二字。
“被害人喜歡牌九,做牌九的生意?!崩铄\看著手里的案件紀要,一邊說,一邊吐槽刑部的水準,“是賣牌九還是組織打牌九,也不寫清楚?!?/p>
說完,就像是想到什么一樣,抬起頭,蹙眉看著金舒:“這東西你不要碰。”
“???”金舒愣了一下。
“你要是想打,跟我打,別找別人?!崩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掃了她一眼,“反正你也贏不了,輸給誰都是輸。”
他啪的一聲合上了手里的案件紀要,直接無視了金舒一臉懵的神情,抬頭看著院子的如意門,往后退了兩步。
這條街上,只有這一家的如意門上,雕刻了不少精美的石雕。
他蹙眉。
這手筆,就仿佛將有錢二字,寫在了門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