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像有些人,整天冷著一張臉,說話做事硬邦邦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誰會喜歡?”
柳清荷噗呲一聲笑出來,瞟了我一眼:
“宇哥哥,太太好像就是你說的這樣誒。”
“我第一次見她,她穿著西裝套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我差點喊她哥哥。”
裴宇也跟著笑起來:
“偷偷告訴你,公司下屬私下都叫她男人婆。”
我腳步猛地停住。
心臟跳得像是要撞出胸腔,抓起手邊的花瓶就朝他們砸了過去。
“裴宇,帶上你的保姆滾出我家!”
“啊!”
柳清荷嚇得失聲驚叫。
裴宇一把將她護在身后,花瓶重重砸在他的背上。
他卻下意識地扶穩柳清荷,生怕她摔倒。
“孟雪!你怎么不干脆砸死我!”
他猛地回身,眼眶發紅:
“我沒家世沒背景,也給不了你孩子!你動則打罵瞧不起我,都隨你便!但別牽連無辜的人!”
“清荷是我見過最善良最單純的女人!她為了養家才出來做保姆,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本科畢業,完全可以做更體面的工作!”
他越說越激動,語氣也越來越冷:
“在我心里,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廢物資本家大小姐,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字字扎心,句句見血。
他沒有家世背景,不能生育。
當年我頂住父母的壓力,義無反顧地嫁給他。
代價是兩年內,我必須為家族實現收益翻倍。
那兩年,我沒睡過一個整覺,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男人,拼盡了全力。
我做到了。
可如今他說我看不起他,說我是廢物。
還和別的女人一起嘲笑我是男人婆。
我像瘋了一樣,沖進書房剪了那個像柳清荷的抱枕。
抓起手邊能抓的所有東西,相框綠植,臺燈,狠狠朝他們扔去。
他牢牢護著柳清荷,輕易躲開。
“孟雪,這些年我在孟家寄人籬下早就受夠了!我有能力,我是國內最年輕的院長!”
“你真以為我非得在你哥的醫院茍延殘喘?告訴你,挖我的頂尖醫院多的是!”
“你要是再這樣發瘋,這婚離就離!到時候后悔的只會是你!”
我用力攥緊樓梯扶手,穩住身形:
“隨便你!”
柳清荷躲在他懷里瑟瑟發抖:
“宇哥哥,夫妻吵架很正常。太太脾氣是很怪,但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離過婚的女人真的很難,會被人看不起的,就像我這樣。”
裴宇冷笑一聲,看都懶得看我:
“我管她,她自作自受。不是所有女人,都配被好好呵護!”
一股難以言說的疲憊突然涌了上來。
我松開扶手,默默上樓。
裴宇死死盯著我,似乎沒料到我會就這樣平靜離開。
他心里有些發虛,想開口叫住我。
柳清荷的手機響了。
“什么?小北發燒了?”
“好好,我馬上就去醫院。”
掛斷電話,柳清荷急得眼眶通紅:
“宇哥哥,小北高燒四十度,怎么辦?”
裴宇臉色驟然一白:
“小北?昨天在游樂場不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