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蔣辰才回來。
他身上帶著蘇敏敏慣用的香水味,令人作嘔。
看到我床邊攤開的行李箱,隨口問了一句。
“要出差?”
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
“蔣辰,我們解除婚約吧。”
3、
蔣辰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低笑出聲。
“解除婚約?”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蘇朝朝,你又在耍什么小脾氣?”
他根本不信。
或者說,他從不認為我有膽量,有資本對他說出這句話。
“你知道我們的婚約意味著什么嗎?兩家公司的股價,多少合作項目,都系于此。”
“因為一次投票輸了,就拿這個來賭氣,你幼不幼稚?”
他伸手想來碰我的臉,被我側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別鬧了,早點睡。”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摔門而去。
第二天,我沒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
我需要將名下那部分從爺爺那里繼承來的散股權,在我離開前,做最妥善的處理。
我剛和律師談完,蔣辰就沖了進來。
他臉色鐵青,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文件,看都沒看就撕得粉碎。
事務所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
他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蘇朝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壓低聲音,怒不可遏。
“就因為沒選你,你就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毀掉敏敏嗎?”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心胸這么狹隘,這么惡毒!”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公開地凌遲著我。
周圍的竊竊私語,像無數根針,扎在我身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松開我,走到一旁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蘇敏敏帶著哭腔的,驚慌失措的聲音,即便隔著一段距離,我也聽得清楚。
“辰哥哥,我在醫院……我好難受,醫生說……說我可能是焦慮癥發作了……”
“姐姐昨天說要解除婚約,我好怕,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么……”
蔣辰的臉色瞬間變了。
所有的怒火和不耐煩,在頃刻間化為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和心疼。
他沒有再看我一眼,也顧不上被他攪得一團亂的律師事務所。
對著電話那頭柔聲安撫:
“敏敏別怕,我馬上過來,什么都別想,等我!”
說完,他掛了電話,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留下我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像個徹頭徹尾的跳梁小丑。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來。
他走進我的房間,臉上帶著冰冷的決斷。
他將文件摔在我的梳妝臺上:
“我已經跟爸媽解釋過了,說你只是最近壓力大,情緒不穩定。”
“解除婚約的事,不許再提。”
我拿起那份文件,翻開。
是一份婚前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