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地獄。”
聲音不大,反而像老頭半夜咳嗽,嗖嗖往耳朵里灌。帶土半邊臉貼地,疼得直抽氣——左眼還能用,右眼只剩個窟窿。血把視線糊成番茄醬,他眨巴兩下,才看清說話那人。嚯,好家伙。
那人瘦得跟枯樹枝成精似的,皮膚皺巴得能夾死蒼蠅,坐那兒一動不動,背后卻插記管子,活像被人當路由器用了。管子連到后頭一尊巨大木頭怪,十只眼睛在暗處亮著幽綠小燈泡,一閃一閃,跟劣質蹦迪燈似的。帶土心里罵娘:這玩意一看就不是給活人準備的。更瘆人的是枯樹老頭的眼睛。
眼窩深得能養金魚,可那倆眼珠锃亮,刀子似的往人身上扎。帶土感覺自個兒被剝光了——連內褲都不剩。“別怕,”老頭慢悠悠開口,像在哄貓,“你已經死過一回了,現在嘛……算回鍋肉。”(二)
帶土嗓子干得快冒煙,吐字跟砂紙磨鐵:“回鍋肉也得撒鹽吧……”
老頭沒搭理他的貧嘴,抬手指了指他胸口:“柱間細胞,懂?”帶土當然懂——木葉那幫醫療忍者天天吹的“萬能膠水”。可真擱自已身上,感覺就像把一整棵樹硬塞血管里,漲得慌,還癢,癢到骨頭縫。他忍不住嘟囔:“這外掛也太坑了,疼癢二合一,售后找誰?”老頭笑了一下——嘴角扯動,像樹皮裂開:“售后?找我。保修期到你死,或者世界毀滅,看哪個先到。”(三)
老頭突然收了笑,聲音低下來,卻更扎人:“那個叫琳的小姑娘,死了。”嗡——
帶土腦子當場死機。
雷光、血花、琳最后那個笑,跟幻燈片似的咔咔亂閃。疼從心口炸開,他蜷成蝦米,喉嚨里滾出一聲嗚咽,眼淚混著血往下掉,砸在石臺上,“嗒嗒”直響。老頭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像追劇看到高潮:“記住這疼,小崽子。以后它就是你的汽油。”(四)
接著,老頭開始輸出洗腦套餐,一句接一句,跟機關槍似的:
“世界爛透了,信任換背叛,夢想變炮灰。”
“你救卡卡西,卡卡西反手捅琳,這鍋誰背?”
“想當火影?火影連自已都救不了!”每句話都往傷口撒鹽,帶土感覺有黑泥往心里灌,沉得要命。恨意蹭蹭往上冒,差點把理智淹了。可腦子里另一道聲音——李維——突然蹦出來:“喂,劇本我熟!下一步就是‘月之眼’傳銷,別上頭!”帶土咬得后槽牙咯吱響,硬生生把吼聲咽回肚子,只剩肩膀一抖一抖,演得跟真崩潰似的。(五)
老頭見火侯差不多了,拋出王炸:“有個法子,能抹平所有疼,讓琳活蹦亂跳出現在你眼前——月之眼計劃,了解一下?”洞穴瞬間安靜,連魔像的“呼吸”都輕了。帶土抬頭,左眼哭得通紅,眼底卻閃過一絲冷光。他啞著嗓子,小心翼翼地問:“能…能讓她活過來?”
聲音顫得恰到好處,心里卻補一句:活過來就行,其他免談。老頭記意地瞇眼,像釣魚佬看見浮漂猛沉。
他沒注意到,鉤子反卷,魚在黑暗里悄悄磨利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