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的眸子，依舊是盯著手中茶杯，她輕嗯了一聲，并沒有讓沈姝起來。
霍氏不發話，沈姝就只能繼續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原本霍氏以為，沈姝一定是堅持不了多久的，那么她到時候還可以給沈姝加一個無禮的罪名，可不曾想，沈姝居然就那樣保持著一動不動，連眸光都沒有變過分毫。
沈盈凝見此，逐漸瞇起了眼。
連她自己都沒法兒保持這么久，沈姝居然能做到，這丫頭，私底下不知道是偷偷練過多少次了，真是有心機啊。
沈盈凝斂下了眸中的冷芒，隨后輕輕俯下身對霍氏道，“母親，趕緊讓二妹妹起來吧，別讓她累著了，不然祖母怕是會不高興呢。”
沈盈凝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為沈姝著想，可是落在旁邊沈嫣兒耳中，沈嫣兒卻是更加痛恨沈姝了。
大家都是庶女，憑什么是她沈姝入了老夫人的眼，沈姝等著瞧吧，今日母親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霍氏輕輕抿了一口茶，這才抬頭看去了沈姝。
“起來吧。”
跪地的茯苓偷偷看了眼自家小姐，眼圈頓時就紅了，奈何這邊還有霍氏坐鎮，她心中萬般委屈卻是一個字兒都不敢說，只能紅著眼靜默不語。
沈姝看了眼茯苓，壓下了心中的憤怒，抬頭對霍氏道。
“母親，不知道女兒的婢女做了什么，讓母親如此生氣？”
霍氏冷冷一哼，將茶杯咚地一聲摔去了沈姝跟前，那茶杯落地后瞬間變得粉碎，茶水連帶著杯子碎片全數濺到了沈姝的身上。
“做了什么！本夫人倒是想先問問你，今日干什么去了，你四妹妹這么早就回來了，你倒是好，去外面瞎玩兒，也不給家里個信兒，你是故意想讓你祖母擔心嗎！”
沈盈凝一邊拍著霍氏的背脊，為霍氏順氣，一邊勸道，“母親，您別生氣了，二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年齡小，這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貪玩兒也是正常。”
霍氏再次冷哼，“貪玩兒？若真是貪玩兒就好了，我也不至于擔心，可就怕京城里流言蜚語啊！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連個丫鬟也沒有跟著，就一個人在外面，像什么話！”
霍氏和沈盈凝這邊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也就罷了，兩人說完后，沈嫣兒還插了一句嘴。
“二姐姐，妹妹也不是故意不等你，我在春江湖外等了你許久，也沒有見你出來，這才回去的。倒是不知道二姐姐做什么去了難不成是和哪家的公子哥幽會？”
沈盈凝佯裝瞪了一眼沈嫣兒，“四妹妹，這樣的話，今后還是別說了，二妹妹的名聲被毀了可就不好了。”
沈嫣兒撇了撇嘴。
“大姐姐，你不知道，今日沈姝可在賽詩會上鬧了大笑話，讓咱們丞相府丟了好大的丑呢！”
“嫣兒，你剛剛說什么！”
說這話的不是霍氏，而是剛剛進了靜嫻院的沈相。
沈相話語一出，院中眾人立即朝著外面看去，果真見到沈相大步而來，臉上還帶著些許的不悅。
霍氏連忙站起身，帶著沈盈凝上前相迎。
“相爺，你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沈相臉上還帶著些許的醉意，不過還算清醒，“嗯，和同僚喝了些酒，就回來了。對了，你們剛剛說什么，誰給相府丟臉了？”
沈嫣兒連忙指著沈姝，“父親，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