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公子神情平靜，接過了丫鬟遞過來的香，他和許大夫方才一樣，先是嗅了嗅，接著上上下下看了一番。
隨后，旁邊小藥童拿出了一根銀針，以及清水和白帕。
布衣公子先用銀針挑了一點香料，用水融在白帕上，緊接著拿起對著日光看了看。
他這一系列動作做完，沈姝眼眸中不禁多了幾絲欣賞。
此人倒是仔細。
一切做完后，布衣公子突然就笑了，笑意悠長，讓人聯想到了那深山中的青云黛山，只叫人心中舒暢。
“老夫人，誰說這里面有麝香的？”
老夫人聽他這話，便看去了許大夫一眼。
“難道這香里沒有麝香？”
布衣公子搖了搖頭。
“沒有，只有一些安神的香料，最多味道有些和麝香相似罷了。”
“會不會損傷胎氣？”老夫人又問。
布衣公子脾氣極好，一直被問個不停也沒有不耐煩，依舊笑著回答。
“不會。”
雖然是輕飄飄的兩個字，卻是斬釘截鐵。
這時，許大夫第一個不樂意了，他上前來對布衣公子道。
“你胡說，這里面是有麝香的！”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布衣公子臉上的笑意才有了微的收斂，“這位是回春堂的許大夫吧，聽說你也行醫數十載，怎么連這點都分不出。”
“哼！你是名草堂的人，自然和我們回春堂不對盤，老夫人，您別聽他的，在下看他根本就不懂醫術！”
小藥童不樂意了，正想出來說什么。
“胡說，我們公子可是！”
布衣公子抬手阻攔，接著看去老夫人。
“老夫人，行醫問道，看的不是資歷，而是品性德行，即使資歷再深，卻走些歪門邪道，也是愧對醫道二字。”
霍氏忍不住了，上前就道，“母親，這人的話太過武斷，不可信，況且夢姨娘的確是在歸雁閣里見紅的，香也是從這里搜出來的啊。”
說著，霍氏又看去布衣公子，道。
“依我看，此人定是收了二丫頭的錢財，所以在這幫她。”
布衣公子臉上的笑終于消失了，他正想說什么，有人卻比他先一步開口。
“祖母，母親，姝兒從未和外面的人有過什么私下牽扯，今日更是第一次見這位公子。若祖母和母親不信這位公子，大可以去宮里請太醫，想來太醫的話，祖母應該是會信了的吧。”
沈姝面色平靜，說起話來不卑不亢，被人推到風口浪尖居然也不急，倒是讓旁邊的布衣公子多看了兩眼。
覃嬤嬤見此，對老夫人道。
“老夫人，這兩個大夫各執一詞，不然還是去請個太醫來吧。”
老夫人有自己的顧慮，一個姨娘就去驚動太醫，而且還是如今這個緊要關頭，怕是到時候即使請來了，宮里的人也會對相府有異議，估摸著到時候連陛下心底里也會不舒服。
旁邊霍氏又道。
“母親，不如再去其他醫館多請幾個大夫來？”
“不用了。”
說這句話的不是老夫人，而是那個布衣公子，他臉上冷意已然消失，說話間上前了兩步，對著老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
“相府老夫人，晚輩有禮了。”
老夫人頗為不解，沈姝卻看出了點調調。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