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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年輕那會都流行出省打工,
家里留下的是姐姐,過得苦,
所以父母內心有愧,所以對她要補償;
弟弟是家里的香火,娘疼幺兒,
所以要對弟弟悉心教導關愛;
唯獨我,夾在中間,看上去從小父母都把我帶在身邊什么都有,
可只有我知道這個家里,我什么都沒有。
微信還在不斷彈出消息,不斷有人給我發來消息:
“亮亮,你還好嗎?你家里人好像又在到處找你了,我該怎么回啊?”
小學、初中同學,就連現在的房東都發過來我媽找他們詢問我下落的消息截圖,
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
只剩那窒息的文字在眼眶里打轉,一邊強裝著沒事給朋友們道歉解釋,
我長嘆一口氣,把眼淚咽下去開口:
“算個總賬吧,算算這些年我花了你和爸爸多少錢,
我一次性付清,就別纏著我了好不好?”
“亮亮,你說什么呢?你怎么會這么想爸爸媽媽呢?”
媽媽的語氣坦然的像是我冤枉了他們,
“別裝了,爸那不是一直都有一個賬本嗎?”
我爸十分寶貴的賬本,上面記錄著我們這些年所有的家庭總開支,
唯獨在那賬本的后面,給我單獨列了一個表,
大到我出生住院的手術費醫療費,
小到一年級我問他要五毛錢買一塊橡皮
八歲那年他當著我的面在那記賬時,
他忘記了我已經認識字,那時候什么都不懂,
我還傻傻地問:
“爸,你怎么不給弟弟和姐姐記賬?他們記賬算下來我肯定是花得最少的。”
那時候小,也不懂媽媽開玩笑應承的那一句:
“給弟弟記什么啊,以后這家都是你弟弟的。”
電話那頭被爸爸搶過去: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記過賬了?家里少你吃少你穿了?”
“長大了翅膀硬了嫌棄我和你媽,家也不回,連個電話都不打,
等老子死了,你哭墳都不知道上哪。”
弟弟接過電話:
“哥,你回來一趟吧,爸爸身體查出問題了。”
我冷笑一聲:
“我又不是醫生,我回去看一眼就會好嗎?”
我媽哭得傷心:“造孽啊,亮亮,你不是一直很乖很聽話嗎?
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電話那頭一陣慌亂,
姐姐尖叫著:
“你給爸都氣暈了,你等著你這次不回來我就找你公司去鬧,
到你家門口去找你,綁也給你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