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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了，謝時宴就瘋了一樣沖回醫(yī)院。
可顧念的病房里，早已人去樓空。
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茍，仿佛從來沒有人住過。
他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砸下重金，想找到顧念的去向。
他打遍了從前以為無所不能的電話，得到的回答卻出奇地一致。
“對不起，權(quán)限不夠。”
顧念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就在他幾近崩潰的時候，顧念的師兄找到了他。
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將一份文件袋扔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謝先生，簽了它。”
謝時宴撕開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東西。
離婚協(xié)議書。
顧念的簽名已經(jīng)簽好了，字跡清秀，卻又透著一股再無轉(zhuǎn)圜的決絕。
“我不簽！”
謝時宴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獸，猛地站起來，紅著眼嘶吼。
“她是我妻子！沒有我的同意，她休想離婚！”
師兄冷笑一聲，看他的神情，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妻子？”
他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扔到謝時宴懷里。
“你就是這么當(dāng)人丈夫的？”
視頻里，是一個安靜明亮的康復(fù)中心。
顧念穿著白色的研究服，坐在草地上。
她的右手還纏著繃帶，靜靜地放在身側(cè)，左手拿著一個安撫玩具，正輕柔地靠近一只渾身顫抖的搜救犬。
那只搜救犬在之前的地震救援中，因為同伴的犧牲而患上了嚴重的心里創(chuàng)傷，極具攻擊性。
可是在顧念身邊，它慢慢放下了戒備。
顧念沒有碰它，只是用一種很輕、很柔的語調(diào)，和它說著話。
她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出來，帶著一絲傷后未愈的沙啞，卻有著奇異的安撫力量。
“不怕沒關(guān)系你很勇敢”
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柔光里。
她明明身心俱疲，可她看向那些動物的神情，依舊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看到了嗎？”
師兄的聲音像冰錐，狠狠扎進謝時宴的心臟。
“她就算被你毀了右手，她的價值也遠超你的想象。她能拯救生命，而你，只會毀了她。”
“謝時宴，你配不上她。”
視頻里，顧念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朝著鏡頭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平靜，淡漠，再也沒有從前半點愛意和波瀾。
仿佛在看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謝時宴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到無法呼吸。
他癱倒在沙發(fā)上，視頻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他。
“我不簽我死也不會簽”
他喃喃自語，像在說給自己聽。
“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謝老爺子拄著拐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個謝家的保鏢。
他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孫子，臉上全是失望和痛心。
“我們謝家，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嘆了口氣，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兩個保鏢上前，一左一右，像鐵鉗一樣死死架住謝時宴的胳膊。
“放開我！爺爺！你不能這么對我！”
謝時宴瘋狂掙扎，卻被按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