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無奈,只好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告訴了梁帝。
只不過描述的話語,稍微添了那么點油,加了那么點醋。
說完,宋桓還不忘憂心忡忡地補充了兩句。
“最近梁州馬匪之亂,再加上夏國出使的事,實在惹得您心中煩不勝煩。”
“兒子剛才遲遲不愿意說,也是怕這事惹得您更加不高興了,給您心里添堵!”
聽完了宋桓的描述,梁帝本就有些隱隱動怒。
又聽見馬匪與夏國二事堆在一起,讓梁帝焦躁不已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
“好!”
“呵呵,好得很!”
“這就是我大梁的名門世族,竟然仗勢欺人到了這樣的程度!”
“假以時日,他們怕不是就連當朝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當朝皇帝?”一旁的年輕人聽到了梁帝的聲音,忍不住苦笑道,“這位伯父,您還真說對了!”
“鄭源那廝為非作歹多日,常常仗著自己太子表弟、太師外孫的身份,隨意搶占民女,為所欲為!”
“看見街上哪個百姓、商販不順眼,動輒便是一頓打罵!”
“他自己親口說的,就算是當今皇上知道此事,也不會怎么樣他!”
“您說,他眼里還有王法嗎?”
“還有尊卑嗎?”
“唉!”
梁帝的面色鐵青得很,尤其是聽到這年輕書生的話語之后,更是忍不住氣血翻涌!
“老四,這個叫鄭源的是不是已被押入了大理寺中?”
宋桓并未將事情的后半段告知給梁帝,只說到了鄭源被押入大理寺,還在等候發落。
“是的,大理寺丞周爵恪盡職守,已將鄭源押入大理寺中。”
“依照大梁律法,今日一早,應該就已經處置過了。”
梁帝的臉色很不好看,聽到鄭源被押入大理寺等候發落,這才稍稍有了些許緩解。
“既然如此,那就去大理寺一趟。”
“我倒要親眼看看,這個叫鄭源的究竟有多囂張,竟然引起了讀書人的眾怒!”
梁帝之舉,正中宋桓下懷。
一行人再次登上馬車,朝著城東的大理寺駛去。
馬車上,梁帝始終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似是依舊沉浸在方才的見聞之中,遲遲無法回神。
“老四,朕多年不曾微服出巡,只道京城百姓安居樂業,人民生活富足,處處歌舞升平。”
“但你說得沒錯,朕所知道的這一切,不過只是朝中官員想讓朕聽到、想讓朕看到的。”
“朕不走出宮來,不親眼見一見這市井最真實的模樣,又怎么會得知今日之事!”
“看來今后,朕很有必要經常出來走一走了!”
宋桓默默在一旁聽著,只是安慰梁帝切莫憂思過度,要以龍體康健為主。
今日梁帝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宋桓提前囑托過宋良,讓他事先安排好的。
平心而論,已經算得上是十分溫和的內容了!
若是要梁帝自己微服私訪,體察原汁原味的民情,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極超乎意料的見聞呢。
二人正絮絮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來到了大理寺附近。
梁帝挑起車簾,向外張望了一眼,不覺再次怒上心來。
“老四,你來幫朕看看。”
“大理寺門前跪著那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