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鄧大人誤會了。”
“只是陛下明察秋毫,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無奈,所以并未為難過我”
“被逼無奈?”鄧聰反唇相譏,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了嘲諷,“好一個被逼無奈!”
“當年若不是你主動獻計,上官儀怕是也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太常寺竟然也能成為圈錢的手段!”
“蔣林啊蔣林,你與上官儀能有今天,全靠你二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你們本就是一路貨色!”
“而你二人靠著老夫斂夠了財產,如今你又想靠著向圣上揭發老夫而重獲自由?”
“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蔣林半張著嘴,一時之間百口莫辯!
“鄧大人,誤會!”
“誤會啊!”
“天大的誤會!”
“在下從未在陛下面前說過透露過什么!”
“更不可能是靠著揭發您來保命的”
蔣林說這么多,鄧聰哪里還聽得進去半句!
只見他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瞪著蔣林。
那副兇狠的架勢,似乎是恨不得要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呵呵,你覺得老夫會相信嗎?”
“上官儀被抓之后,丞相第一個帶人抓走的,正是老夫!”
“你知道,他們為什么又將老夫放了出來嗎?”
說到這里,鄧聰的眼神已經充滿了血絲,幾近滴出血來。
“他們就是要老夫親眼看著,看著自己是如何被抄家!”
“蔣管家,老夫能有今天,完全是拜你所賜啊!”
而站在鄧聰身邊的石勇,此刻也沒有了方才熱情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鄙夷與蔑視。
“為了茍延殘喘地存活下去,不惜賣主求榮,連自己的主子都可以背棄!”
“蔣林啊蔣林,你真以為我還會恭恭敬敬地把你請來,讓你做鄧大人的座上賓?”
“別做夢了!”
“鄧大人會淪落到今日這樣,全部都是因你而起!”
“今日,就用你的血,來送鄧大人最后一程!”
話音剛落,蔣林便感覺自己的喉頭涌上來了一絲腥甜。
他只覺自己的身子在這一瞬間如遭雷擊,變得極其僵硬,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胸口傳來的劇烈刺痛感,讓蔣林的神情愈發恍惚,直至頭暈目眩。
眼前是一片五彩斑斕的場景,場景的盡頭,是秀月那張純白無瑕的面孔。
她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些什么,但蔣林卻一句都沒有聽清楚。
“秀月,秀月”
蔣林拔腿朝著秀月離開的方向奔去,但他忘記了,自己的身子早就像是被禁錮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轟——”
終于,他仰面躺倒在地,直愣愣地向前望去,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沒有溫度。
只有那還在微微抽搐著的身軀,以及最后殘存的一絲溫度,證明此人剛剛還存活與時間。
蔣林的這一生,成也上官儀,敗也上官儀。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