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阿梨講述到了這里,周圍圍著的獵戶早就已經是長吁短嘆,哀聲一片了。
阿梨同樣重重地嘆了口氣:“若是爹爹還在,一定知道該如何化解此事。”
“是我太不中用了,讓大家跟我一同被逼上了絕路,卻都束手無策!”
其他人連忙安慰道:“梨丫頭,你為何需要自責呢?”
“大家伙能安穩(wěn)在山上度過這么多年,都是你爹的功勞!”
“你爹選擇將我們托付給你,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我們都相信你!”
宋桓聞言,亦是狠狠皺起了眉頭。
“都說你們安寧當地的百姓全是山匪,可我知道,此事絕不會如此簡單。”
“若是如此,你們怎可能連修建茶馬司一事都如此抗拒?”
“茶馬司?”阿梨像是頭一次聽說到這個詞語,“什么是茶馬司?”
一旁的梁遠橋很是詫異:“你們都不知道茶馬司?”
眾人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聽說過!”
阿梨一拍腦袋:“前段時間官府派人在山下喊話,說是要我們配合朝廷,乖乖下山。”
“我當時只當那臭縣令是在花言巧語,哄騙我們,所以就沒當真!”
“難道他所說的,就是這個茶馬司嗎?”
宋桓皺眉:“茶馬司哪里有修在山上的道理?”
“我看剛進城門的地方修得很是平穩(wěn),就適合修建茶馬司。”
“縣令傳話讓你們下山,恐怕也只不過是借由此事,想趁機奪回山頭而已!”
阿梨聞言,不由憤怒至極。
“這臭縣令簡直是堪稱無恥!”
“他不將我們這些老百姓逼上絕路,怕是絕不肯善罷甘休!”
“兄弟們,咱們能忍么?”
“不能忍!”
眾人聞言紛紛抄起了手上的家伙,這就打算立刻下山,去跟官府拼他個魚死網破!
“等等!等一下!”
宋桓嚇了一跳,立刻起身阻攔住那正在氣頭上的阿梨。
“你們真打算以暴制暴,跟官府對著干?”
阿梨怒氣沖沖:“他們太欺負人了!”
“若真等到年后,朝廷派來了官兵鎮(zhèn)壓,我們就更加沒有半點活路了!”
“若是現在反抗,至少也能得到一線生機吧?”
說著,阿梨便又打算沖下山去。
宋桓無奈:“你們現在能博得一線生機,然后呢?”
“真的要放棄安寧這個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去做流民嗎?”
“我看你們這里還有歲的孩子,你是打算讓這些孩子從小就過上居無定所的生活,處處顛沛流離,乞討為生嗎?”
聽到這里,阿梨再也堅持不住了。
她像是緊繃著的那根弦突然斷了一般,立刻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
“現在不去搏一搏,再過一段時日,就只能坐以待斃,大家抱著一起等死!”
“我也不想這樣我也很對不起大家”
望著哭得撕心裂肺的阿梨,眾人的眼眶也都濕潤了。
她也只不過還是個孩子啊!
那瘦弱的肩膀上,實在背負了太多東西!
宋桓低低嘆氣,伸出手帕遞在了阿梨的面前。
“別哭了。”
“還記得我最開始說過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