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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下葬后接連幾天下暴雨。
下了幾天,顧裴司就在場地外跪了幾天。
直到最后,他都沒有進去過。
當他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去時,卻被告知顧氏集團要完了。
上次經濟危機看似解決好,實則是被沈氏完全抓住了命脈。
顧裴司來了第一時間不是質問,而是向我邀功。
“白蘇蘇在醫院小產大出血身亡了,阿月,終于讓這卑賤之人付出代價了。”
“那你呢”說著就打碎了玻璃,高高在上地俯視他。
顧裴司很識相地跪了上去,他倒抽一口涼氣,喉里溢出破碎的氣音。
“公司,財產都是你的了,當然我這條命也可以給你,向小允贖罪。”
我冷笑了聲,摩挲著手表。
“你讓白蘇蘇那么輕易地死了,那她該承受的折磨只好加在你的身上了。”
我緩緩蹲下身來,拍了拍他的臉。
“你要把這里的每個場景,每個動作甚至變本加厲地復刻千遍萬遍!”
“這才叫真正的贖罪!你要是實在下不去手,自然會有人幫你的。”
鐵門轟然關閉時,他突然瘋了似的嘶吼著,指甲在墻壁抓出淋漓血痕。
六年后,新聞剛報道完顧氏前總裁顧裴司自戕的消息后。
顧老夫人就杵著銀杖過來了,我以為她是興師問罪的。
她周身縈繞著數十年養尊處優沉淀的矜貴氣場。
當那那雙戴著翡翠扳指的手握住我時。
眼角細紋里卻透著我從未見過的懇切。
“所有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
“孩子,該往前看了,不該困在過去里。”
曾經永遠高高揚起的下頜此刻低垂。
“我此后每日都于佛堂焚香,以善行積德,求得心中安寧。”
我微笑著目送她離開,這是她第一次來沈氏集團,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