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后知后覺地道謝,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碟子,就放在她手肘旁邊,如果不用皮筋把頭發扎起來,的確是有些不太方便。她看了一眼因為匆忙出門而光禿禿的手腕,皮筋在包里應該有備用的,但她要是因為這種原因離席,總還是有些小題大做。少吃兩口沒什么。不能給裴知鶴丟人,這才是最緊要的。江喬強作鎮定地摸了摸發梢,坐姿也變得比剛剛更端莊了許多,連筷子都只夾面前的小羊排和香腸,再也不往更遠的地方伸。裴知鶴留意到她的動作,幫她夾了只烤蝦,投食的瞬間貼近她的耳朵,很自然地鼓勵道:“頭發的事情不用擔心,有我的手在,不會讓它弄臟。”“哦......”江喬的耳廓被他的吐息熏熱,低頭剝蝦。現在她,好像說什么都不太合適。從落座開始,她一直都能感覺到好多人在往這邊看,而裴知鶴卻如往常一樣云淡風輕,好像完全沒留意似的。李鯉和隔壁許主任組的宋聽晚就坐在斜對面,眼睜睜看完狗糧小劇場全程,在桌子底下偷偷狂搓手臂。“什么時候的事兒,你跟我說這是裴神?”宋聽晚嘴都要撐到耳朵根。“我哪知道,”李鯉端起紙杯,趁著喝橙汁悄悄嘆氣,“友友,偶像塌房都是一瞬間的事兒,我懂你。”“有一天我上班突然一抬頭,高嶺之花就變戀愛腦了,就很猝不及防。”宋聽晚完全沉浸在震撼之中,“他真的不要太愛......”“你有沒有看到裴神剛剛那個眼神,我真的要暈死。我離這么近,都沒看見你們小師母頭發是怎么滑下來的,他要是注意力有一點偏移,能那么快發現?”桌那頭的許培仁和幾個年長些的同事坐一圈,推杯換盞,正得意介紹為了這回聚餐買的特級食材。李鯉不忍卒讀,“真的對許主任感到憐愛了,可憐的老許,斥巨資購入A5黑毛和牛,結果有的男人談戀愛上頭,夾的兩筷子都是煙霧彈,實際上連看都沒看一眼。”順著她的話,宋聽晚投去一個默哀的眼神,轉眼又嗑上了,托著臉冒粉紅泡泡,“嗚嗚嗚裴神真的好好啊,不僅業務技術好,連寵老婆都這么擅長,平時那么有距離感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居然能變得這么溫柔。”和他們這些博士畢業的規培老人不一樣,宋聽晚是臨床大五來醫院見習的實習生,年紀還小,思維跳脫。李鯉接不上話,只能給孩子再倒了杯涼茶,敗敗火。她們倆好一陣嘀嘀咕咕,每當桌對面的兩人要看過來時,立馬整肅表情放大音量,假裝在討論幾個剛接手的病例,不是在聊他們的八卦。祁青山往這邊摟了一眼,直接被兩個女生給逗樂了,小聲拱火:“倆正主都坐這兒了,直接問啊,你倆偷偷摸摸嗑cp算怎么回事。”宋聽晚壓低了聲音:“裴神又不是我導,我問什么。”李鯉擺手,“別看我啊,我不是這種人設。”祁青山忘性極大,早就把下午搭帳篷那茬給忘了,翹起腿若有所思地晃了晃,勾了勾手跟宋聽晚小聲談條件,“這樣,哥幫你問,下周你幫我多值一個班,成交?”宋聽晚想了想,小幅度一點頭。祁青山在桌子底下比出一個ok的手勢,膽大包天地開口:“裴老師,講講您和師母的戀愛故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