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卿開車來到醫院的時候,病房里只有溫禾時和徐竅兩個人了。徐竅和陳婉卿是認識的。見陳婉卿過來,徐竅就先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她們兩個人。陳婉卿坐在了病床前,盯著溫禾時看了一會兒,然后發問:“到底怎么回事兒?你犯病了?”“我沒病。”聽到陳婉卿說“犯病”,溫禾時的語氣不免有些尖銳。陳婉卿被溫禾時說得一陣無奈,抬起手來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好,你沒病,那你告訴我你怎么回事兒,別跟我說你吞安定吞著玩兒。”溫禾時抬起手來揉了揉額頭,對她說:“最近不太對勁兒。”“嗯?”陳婉卿耐心地等著她繼續往下說。“我總是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到這里,溫禾時的聲音有些痛苦,“今天上午給你打完電話,突然就想起來了,還把那個男人當成了靳寒嵊……”陳婉卿:“……”這實在是有些離譜。那個男人,怎么著都不可能是靳寒嵊。陳婉卿想,估計是因為她最近壓力太大了,再加上跟靳寒嵊矛盾不斷,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溫禾時繼續說:“渾身發抖,倒在地上沒有力氣,后來是知旻把我扶上樓的。我想睡覺,睡不著,所以才吃藥的。當時沒意識,也不記得自己吃了多少。”溫禾時這么一解釋,陳婉卿就明白過來了。她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來有哪里不對勁兒。陳婉卿問溫禾時:“你哪里弄來的藥?”這種藥,醫生是不太可能一次性開很多的。“他找的。”溫禾時說,“他知道我的問題之后,給了我不少藥。”陳婉卿倒是沒多想,之前醫生也說過,這種病確實需要藥物輔助治療。陳婉卿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對溫禾時說:“要不你還是繼續看心理醫生吧,吃藥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我不想去。”聽到看心理醫生,溫禾時一陣抗拒,“我不想再去回憶那件事兒。”陳婉卿明顯能看出來她情緒激動了不少,眼神也不太對勁兒了。溫禾時最頹廢的那一陣子,時常會有這樣的眼神。陳婉卿知道,這種時候恐怕是不能再刺激她了。于是,她很明智地選擇了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好,那就不去,你這幾天保持好心情,別想太多。”陳婉卿對溫禾時說,“你的通告,實在不行就讓徐竅給你推一推。”聽著陳婉卿這么說,溫禾時“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陳婉卿看著她這樣子,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說她最近總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這足以證明不正常了。但是,她又這么抗拒治療……這樣拖下去,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兒。她不肯接受治療,他們自然是沒辦法強迫的。心理治療本身就是要患者心甘情愿過去,這樣才能配合醫生。尤其是催眠這種事兒……這個辦法行不通,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陳婉卿試著想了一下,如果能找出當年那個人,把他送進監獄或者是直接弄死,她心里會不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