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見面過后,顧箏和云齊逐漸熟捻起來。
兩人還是以朋友身份相處著,一起去兜風(fēng)、看展、寫生……云齊很在意她的感受,不論是出行、飲食都安排得十分妥當(dāng),事事以她為先。
顧箏難得體會到被人用心對待是什么樣的感覺。
過往接觸到的人里,要么是看中顧家財勢才來對她獻(xiàn)殷勤,要么就是對她冷淡無情的寧珩……她恍惚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很少再想到寧珩,就算想起,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
她的傷痛似乎在時間的療愈和云齊的陪伴下漸漸好起來。
想到這里,顧箏不由得一笑。
云齊一直看她,見她突然一笑有些好奇:“在想什么?”
“不告訴你。”顧箏又是揚起好看的眉眼。
云齊感受到這些天來她的語氣漸漸變得親昵,不由失笑:“好,不說也行,只要你高興就好?!?/p>
兩人在街角的咖啡廳談笑風(fēng)生,而寧珩則在車?yán)锇V癡看著顧箏的笑顏發(fā)愣。
從前顧箏追逐他時,他從未想過會有一日兩人的位置會倒轉(zhuǎn),變成他拼命追在顧箏身后,祈求她能回頭看他一眼。
手機(jī)震動兩聲,寧珩堪堪回神拿起來一看。
助理通知了他兩件事,一件是衛(wèi)雪憐禁受不住老鰥夫的虐待,已經(jīng)在一天夜里趁人不注意跳進(jìn)泳池zisha了;
另一件,則是寧家企業(yè)自顧家撤走投資后就被其他家族企業(yè)圍剿壟斷,如今虧空不少,大不如前,寧父急得大病一場,寧母整日以淚洗面,催促他趕緊回國。
寧珩盯著手機(jī)屏幕許久,雙手重重砸向方向盤。
自高中時寧家傾頹后,他從未再體驗到這種事事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
看著櫥窗后顧箏笑得明媚的臉,寧珩怎么也不肯還沒求得她原諒就回國。
他不能容忍顧箏站在別人男人身側(cè)對別的男人笑,若她不愿意走,他便強(qiáng)行帶走她,之后再慢慢求得她原諒。
寧珩心里難以遏制地萌生出充滿惡意的想法。
他下車走向顧箏,忘了周遭的一切,眼里只有她一人。
直到云齊擋住他看向顧箏的視線,寧珩才稍稍回過神來。
“小箏說了不想再看見你,你還來干什么?”
“小箏,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給我一個贖罪的機(jī)會?”寧珩雙目通紅地出言懇求。
顧箏從未見過他這樣放低自尊和語氣求人原諒的模樣,一時覺得新奇,只是看多了也覺得生厭:“別這么叫我,我嫌惡心。”
寧珩的心像被大手攥緊后揉成了碎塊。
他這么叫不行,別的男人這么叫就可以?
顧箏像是看明白他心里所想,冷淡地補充:“這個稱呼,只有我家人才可以叫?!?/p>
云齊的眼神頗為動容,轉(zhuǎn)念想到顧箏可能只是讓他幫忙、讓寧珩知難而退,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然而顧箏這次沒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臉上露出柔軟笑意,主動和云齊十指緊扣。
她臉頰微紅,輕聲道:“我們回家?!?/p>
云齊只愣了一瞬,同樣握緊了顧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