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丟給段凌風一個決絕的身影轉身離開。
路行云接下來的話更是往他身上扎了幾刀:“我給她治病時,她常在夢中哭著喊她爹娘親友的名字,慕家的慘事讓她難以忘懷,嚴重到這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地步?!?/p>
“你說,她怎么會原諒一個幫助她滅門仇人、和仇人一起騙她的幫兇呢?”
段凌風雙目無神地怔在原地,任由路行云繞過他追著慕昭去了。
路行云一直靜靜地跟在慕昭身后,走了很長一段路。
直到慕昭轉頭看他,他才勾起笑:“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見慕昭一怔,他又開始扮起可憐:“慕慕姑娘好狠的心,該不會一路上出神,想的是那個負心漢吧?”
慕昭看著他故意皺緊的眉不由得輕笑出聲,過了一會兒才正色道:“我現在除了替慕家平反,其他的事都不想考慮?!?/p>
路行云又抖出扇子:“那就是事情結束后會考慮的意思了。”
慕昭有些無奈,卻也覺得耳根溫熱。
二人并肩回到校尉府,進門卻見李校尉神色頗有憂愁。
“援兵雖駐扎在城外,但畢竟數量不多,若是突厥人在短時間內調來兵馬,一樣可以攻進來?!?/p>
“突厥人的大本營離這有些距離,陸路趕來是不可能的,走到一半就會被我們的探子發現,”路行云也考慮到這事,“只是如今天寒地凍,若他們從凍結的水路通行,那便會很快了?!?/p>
“派人準備好投石機,以防萬一?!蹦秸殉了计?,提示道。
李校尉揮手要下人去辦,有些歉疚地看著慕昭:“小姐,得等到這邊事情結束后,才能隨您進京了?!?/p>
“無妨,我已等了三年,不差這幾天,”慕昭寬慰道,“何況百姓之事一直是父親心中的大事,我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
虎視眈眈的突厥兵像野犬一樣環繞在塔城周圍,塔城將士死死守在周邊和他們對峙,半只蒼蠅也未放進來過;派出的探子幾度逡巡,也并未在陸路或水路附近見到突厥兵前行。
一連幾日過去,突厥兵都沒有動靜,可塔城上下無人敢放松警惕。
第七日深夜,在巡邏兵和探子都有些疲憊的時刻,突厥兵沿著水路朝塔城而來!
警醒的守衛遙遙吹響號角,所有人披肩帶甲準備已經迎敵。
“殺了他們!踏平中原!”突厥將領在馬上大喊,手下士兵像興奮的野獸一般嚎叫起來。
李校尉帶著精銳在前面沖鋒,無數中原將士吶喊著向前——
武器交接的嗡鳴在嘶喊聲中仍然清晰,刀劍上的冷光和箭矢上的火焰仿佛能將天幕照亮!
慕昭揮著長槍奮勇殺敵,槍上的紅纓和發上的紅綢交相輝映,天神一般美麗而強大。
段凌風看著她又是一愣。
慕昭離開他后,似乎比以前更美、更吸引人了。
“去死吧!”一個突厥兵朝他怪叫襲來。
段凌風躲避不及,只能狠狠閉上雙眼。
預想的疼痛卻沒有襲來,一柄劍在大刀砍下來之前率先刺穿了那突厥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