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頭,努力回憶。
依稀記得在某一天的雨夜,我因為要和周媛去趕補習班匆匆出門,路上好像遇到了一個同班同學,她把傘借給了他,然后和周媛一起離開。
那個同學似乎在班級里存在感并不強,我只記得是我的同學,時間太過久遠,傘究竟借給了誰,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更何況,借同班同學東西,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是那個借傘的同學?”
江裕辰死死盯著我的表情,卻發現我只有一個極其模糊的印象,是真的不記得了。
他有些不死心地繼續開口:“那春季運動會呢?你跑800米摔倒了,是我第一個去扶你!你靠在我懷里”
我瞪大眼睛,開始覺得這個男人腦子似乎不太正常。
“我高中的時候一直在準備留學的事,從來沒有參加過運動會!”
“你撒謊!”江裕辰忽然暴怒,但是隨即露出一種哀求的表情。
“畢業晚會的時候,你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我彈吉他給你聽,你感動地哭了;我們一起逃課去看電影,你牽著我,我們親吻,擁抱”
“辭盈,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嚇到你了,但是你不能否認我們曾經有一段很快樂的時光,我不怪你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去國外,可我一直很想你,羅涵是你的替身,我跟她都是逢場做戲”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所以我拼命努力,黑的白的事情我都做,就是為了能讓你看我一眼”
我猛地站起來。
只覺得自己有一種強烈被污蔑的惡心感。
“你真的很不正常!我因為留學要提前報到,根本沒有參加過畢業晚會,什么戀愛,什么親吻,全部都是你的幻想?!?/p>
“這才不是幻想!”江裕辰情緒非常激動,猙獰的表情似乎要從窗子里撲到我的臉上,他被獄警按住了,只是他還在掙扎。
“是你忘了!沒關系我記得就夠了我記得你每次路過時會忽然放慢腳步還會偷偷在我桌兜里放零食你還跟我說要一起高考上同一個大學”
“辭盈,等我出獄了,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我們可以買一棟大房子,還生許多小孩”
我終于意識到,江裕辰不是一個正常人。
他一直在用妄想構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故事,而我倒霉地成了這個故事里的“白月光”。
我無法與這樣的瘋子溝通,也沒必要與他溝通。
于是我直接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現在最該做的事情是讓里面管理你的人為你請一個精神科醫生?!?/p>
“另外,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讓那么多女孩受到傷害,你不可能會出獄的,牢底坐穿吧!”
轟隆一聲,江裕辰的某種信仰似乎崩塌了,他瘋狂地捶打玻璃,聲音扭曲成非人的嚎叫。
“賤人!你憑什么不記得!那些都是真的!是真的!”
獄警沖上來按住發狂的江裕辰,他嘴里又哭又叫。
“謝辭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這樣愛你了”
我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