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陸屹丞，則成了他們互相憎恨的活證據。
孩子變了，他不再是那個驕縱跋扈、會拿蛋糕叉扎人的小惡魔。
他變得沉默寡言，眼神里總是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每當徐若霜想去抱他時，他卻會尖叫著躲開。
“別碰我！你身上有血！爸爸身上也有血！”
他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自相殘殺，那血腥的一幕，已經成了他童年里揮之不去的陰影。
陸哲宴只不過是因為公司虧損而心情煩躁，對陸屹丞吼了一句：
“哭什么哭！煩死了！”
陸屹丞立馬嚇得渾身一抖，竟然尿了褲子。
陸哲宴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了我掛斷電話前說的話。
“好好看看你的寶貝兒子，看看他現在，還認不認你們這對相親相愛的父母。”
此刻，他就像一個蒼老的父親，無力地垂坐在地板上。
我沒有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但我的影子，卻籠罩著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
我通過黑蝎傳來的監控報告，在欣賞了他們一段時間的狗咬狗之后。
我決定，是時候該去再見見這所謂的天命女了。
我一直很好奇，徐若霜那份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和篤定，究竟從何而來。
直到我讓黑蝎去查了這五年我被關在療養院的訪客記錄。
記憶的閘門被緩緩拉開，一些被藥物和痛苦掩埋的畫面，開始變得清晰。
在療養院里，我大部分時間都處于一種混沌的狀態。
徐若霜每次來，都會坐在我的床邊，像講故事一樣，向我炫耀她和陸哲宴的生活。
有一次，她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
“方妍，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感謝你。”
“你就像一本小說里的悲情女配，為男主角付出一切。”
“然后在他功成名就時黯然退場，為我這個真正的女主角讓路。”
“我早就知道你們的結局，因為我看過劇本啊。”
“陸哲宴注定是我的，他的成功，他的未來，包括他的孩子，都該是我的。”
“你只是一個，推動劇情的工具人。”
她以為自己是手握劇本，掌控一切的天選之女。
如今看來，不知是她做的太過火，還是我擁有了自我意識，五年后竟然擺脫了這個命運。
那么現在，該輪到我這個工具人女配，親手撕掉她的劇本了。
我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讓黑蝎以匿名快遞的方式，寄給了徐若霜。
那是一本十年前出版的，無人問津的言情小說——《總裁的替身前妻》。
小說的內容，講述了一個富家千金愛上窮小子，資助他創業，結果被窮小子和他的白月光聯手背叛，送進精神病院，最后凄慘死去的故事。
這個故事，和我與陸哲宴的前半生，幾乎一模一樣。
而在盒子的最底下，我還放了一張卡片，上面是我親手寫的一行字：
【你有沒有想過，你拿錯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