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窒,鋪天蓋地的悲哀幾乎將我淹沒,他被囚禁后再次找到我,正是我最狼狽的時候,臉上一道傷口猙獰的貫穿我的眼,讓我左眼再也看不見,就連右手也再也動不了。
他把臉埋進我的脖頸,滾燙的熱淚燙的我也掉出淚來。
“亭亭,我會讓他們再次付出代價?!?/p>
他在那一刻成為我深淵里唯一的救贖,明月高懸,偏偏照我。
可我的生命里的明月,正在為兇手的女兒流淚。
我捂住胸口,心疼的幾乎窒息,可我依舊拿出律師早就送來的離婚協(xié)議。
“離婚吧,沈清渠。”
沈清渠反應慢半拍的接過我手中的東西,他皺著眉,仿佛看不懂似的,一遍遍翻動離婚協(xié)議。
終于他停下動作,卻是念出來我們結(jié)婚時的宣誓。
“生同寢,死同穴?!?/p>
他當著我的面把離婚協(xié)議撕成碎片,揚在空中,紛紛揚揚的紙片里,他彎腰抱起昏迷的宋水漣,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疼惜。
“我說過,你這輩子只能和我在一起,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p>
“她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今天的事就當沒發(fā)生過。”
我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消失在我面前,攥緊了手中的匕首,鮮血滴在地上,但這個疼比不上宋家生生挖掉我的眼,挑斷我手筋的十分之一。
既然她親自撞到我手里,我就不會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我找了她好幾年,從來沒查到過她一點蹤跡,原來是一直被沈清渠保護著。
沈清渠把她帶去沈家的私人醫(yī)院,我站在醫(yī)院門口,保鏢神色緊張的擋在我面前
“夫人,老板吩咐過您不能進去。”
我冷笑一聲,一腳踹開他,以身為盾徑直往里沖,沈清渠說過,沒人能動我一絲一毫,他們十幾個人男人果然被我逼的步步后退。
我找到宋水漣的病房時,她正摔碎了床頭的瓷瓶。
“我根本不需要你替我贖罪!清渠,我們好好在一起不好嗎?”
3、
這句話像盆冷水兜頭澆在我頭上,把我沖進去的步伐凍僵在原地。
病房里的話聲聲刺耳。
“什么陰司報應,我不信,上輩子爸爸給了她數(shù)不清的錢,讓她用身體償還一點怎么了?”
“她自己心理脆弱,一點打擊都受不了,自己跑出去淹死了,難道也要把過錯算我頭上嗎?”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竟然停止呼吸,渾身也變得麻木。
原來保護我,和我結(jié)婚都是為了替宋水漣贖罪嗎?原來他們一起重生了。
我逐漸拼接出離我很遙遠的另一世。
我在被活生生凌虐死前,曾經(jīng)求助過宋水漣,她不僅不幫我報警,還出賣了我,導致我沒熬過那次‘懲罰’。
但在我死后她病重而亡,道士說她罪孽深重,須得贖罪,不然生生世世逃不脫早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