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解決方案,是在多方努力下達成的。
我遠在外地的舅舅被學校聯系上,匆匆趕了過來。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善言辭。
在派出所,他看到了我媽傷人的監控錄像,在網上,也看到了那些鋪天蓋地的討論。
他沉默地抽了半包煙,最后,代表家屬同意了把我媽送到精神病院做長期治療。
這對我,對她,對所有關心我的人來說,都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送她去療養院的那天,我去了。
療養院在郊區,環境很安靜。
我隔著白色的鐵門,看著她被兩名護士攙扶著往里走。
她沒有再咆哮,也沒有再咒罵,只是在走進那棟白色大樓前,回過頭,隔著很遠的距離,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復雜。
有怨恨,有不甘,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恐懼。
在那一刻,我心中所有對她的恨,都化為了一聲嘆息。
她既是我的加害者,也是一個被生活和偏執所困的精神病人。
我獨自一人,站在療養院門口的陽光下。
秋日的陽光,溫暖而不熾熱,照在身上,有一種熨帖的舒適感。
我的右耳,傷口已經完全愈合,結了一層薄薄的痂,雖然醫生說,這道疤痕和輕微的聽力損傷將會伴隨我一生,但它已經不再疼痛了。
我的心中,不再只有恐懼,還有希望和勇氣,還有那些支持我的人給予我的、溫暖的力量。
我掏出手機,看到班級群里林曉發來的消息:“念念,我們晚上去吃火鍋吧,給你慶祝!”
我回復道:“好。”
我的世界,從這一刻起,才真正迎來了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