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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當(dāng)日,天色陰沉。
顧言之來送我上花轎,他看著我,眼中情緒復(fù)雜,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期待。
他為我整理好鳳冠,輕聲囑咐。
“知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別怕,安安分分地等著我,我會去接你。”
我沒有回應(yīng),任由喜娘將我扶上花轎。
花轎按例在城外的普陀寺停了一炷香。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轎夫換了人,行進(jìn)的方向也發(fā)生了改變。
顧言之的計(jì)劃,進(jìn)行得倒是順利。
一路顛簸,最終停在了東宮門口。
繁瑣的禮節(jié)過后,我被送入了洞房。
紅燭搖曳,四周靜得可怕。
我坐在床邊,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蓋頭被一柄玉如意緩緩挑開。
我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鳳眼。
太子蕭燼,比傳聞中還要俊美,只是那眉眼間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他看到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個(gè)玩味的笑。
“沈知意?”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上好的陳年佳釀。
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靜地開口。
“太子殿下。”
他笑了,那笑容邪肆而危險(xiǎn)。
“孤的太子妃,果然與眾不同。”
他踱步到一旁的桌邊,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顧言之讓孤娶他的心上人,卻把你這個(gè)正牌未婚妻送了過來。”
“你說,這出戲,該怎么唱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殿下想怎么唱,臣女便怎么陪您唱。”
他挑了挑眉,眼中興味更濃。
“哦?你就不怕,孤假戲真做?”
“嫁給殿下,總比給別人做妾強(qiáng)。”我直言不諱。
蕭燼聞言,發(fā)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有意思。”
他忽然傾身靠近,溫?zé)岬臍庀姙⒃谖业亩稀?/p>
“那出好戲,現(xiàn)在要開場了。”
“太子妃,可有興趣與孤一同觀賞?”
說罷,他牽起我的手,帶我走到一面巨大的水鏡前。
鏡中光影流轉(zhuǎn),清晰地映出了顧家新房內(nèi)的景象。
水鏡之中,顧言之滿臉喜色地揭開了新娘的蓋頭。
蘇晚晚含羞帶怯地看著他,柔柔地喚了一聲。
“言之哥哥。”
顧言之欣喜若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晚晚,我的晚晚,你終于是我的了。”
紅燭帳暖,一夜旖旎。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鏡中交纏的身影,心中再無波瀾。
蕭燼側(cè)頭看了我一眼,聲音聽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