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
起身時,她故意在傅寄川面前略微停頓,眼中的委屈一覽無余。
傅寄川眼底閃過明顯的心疼,看向我的眼神里是強壓的煩躁。
我親眼著他們眼神中的無聲交流,胸口像被利刃穿透。
坐立難安的傅寄川終究是沒忍住,隨便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就追了出去。
我喊住了傅寄川,指尖深深陷進真皮沙發里:
“保鏢帶著訪客來了,你去哪里?”
他腳步頓在玄關,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繼而變得決絕:
“我很快回來處理,等我。”
我木然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外,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也斷了。
隨即打開手機,查看我昨天在地下密室安裝的人體熱成像設備。
果然,出現了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體熱源。
直到過了兩個小時,傅寄川才回家,領著訪客進了書房。
他已經完全切換成了黑手黨教父的冷冽模樣,書房里偶爾傳出他低沉威嚴的訓話聲,以及訪客戰戰兢兢的應答。
就著溫水吞下一顆藥,我換上了一條寬松的黑色長裙。
訪客離開后,傅寄川激動地拉著我:
“嘉嘉,黑手黨的內斗局勢已經徹底解決。”
“我們終于可以過二人世界了。”
這時,腹部開始傳來陣陣絞痛,我隱忍著皺起眉頭。
我知道傅寄川打算做什么。
一年前,我隨口說過,安穩以后想要去瑞士定居。
最近半年,他總是旁敲側擊地打聽我的喜好。
喜歡什么顏色的窗簾,什么顏色的柜子
甚至會讓居家阿姨問我:
“喜歡院子里有小松鼠,還是小兔子?”
疼痛感越來越明顯,我暗自咬緊牙關,努力保持表情平靜。
傅寄川還神秘兮兮地表示,要在這個夏天給我一個終生難忘的驚喜。
我知道,他在瑞士給我建了一個新家。
而剛才那個訪客,意味著意大利的所有恩怨都已了結,我們可以去瑞士開始新生活了。
他深情地盯著我:
“我們去環球旅行吧。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打擾我們。”
電腦屏幕上是他精心制作的旅行規劃。
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我曾經隨口提過的美食餐廳、網紅打卡點
他還給我準備了拍立得相機,甚至學會了很多拍照姿勢。
他絮絮叨叨著每一個細節,眼中帶著孩子般的純真期待。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并未接話。
那些細碎的旅游規劃里,藏著我們曾經約好要相伴終生的日常憧憬。
旅行的最后一站,果然是瑞士!
他虔誠地把我擁入懷中:
“我答應過你的生活,我們慢慢實現。”
直升機的轟鳴聲突然響起。
傅寄川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紳士地伸出了手:
“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我們現在就出發,好嗎?”
他滿眼期待地等著我的回應,眼中有著我曾經熟悉的溫柔。
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我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薄汗。
看著他無比真誠的眼神,我忽然笑了。
“傅寄川,我不能跟你離開了。”
忽然,下身傳來一陣溫熱,我慘白著臉倒在地上。
傅寄川這才發現,我的黑裙早已濕透一片,鮮血順著大腿流向腳腕。
傭人聞聲趕來,驚呼出聲:“夫人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