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都被帶回警局調查。
由于我是事件的唯一目擊證人,所以單獨在審訊室里錄口供。
和一名男警察呆在一個密閉的空間,我的恐懼癥再次發作。
由于剛剛被張輝的話刺激到,這一次我的恐懼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先是手腳止不住地顫抖,背后被冷汗浸透。
男警察按照流程開始詢問,
“你好,請問剛剛你在現場看到了什么?是張輝先動手的還是倪明德先動手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回答,但喉嚨卻好像被人掐住了。
無論如何我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胸口開始傳來劇烈的疼痛,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十年前發生的那一幕幕惡夢好像再次重現在我面前,讓我無路可逃。
我的視線開始逐漸模糊,感覺自己時刻都要暈倒。
在我失去意識前一秒,審訊室大門被人打開。
外面走進來一個女警察,她走到我旁邊輕輕安撫著我的情緒。
“倪同學,沒事了,我來陪你了。”
一瞬間,我的呼吸就恢復了正常。
在女警察的陪伴下,我順利地完成了筆錄。
二人被以尋釁滋事罪口頭警告。
只不過張輝還在出獄觀察期,需要拘留12小時。
在離開審訊室前,我特意去跟那個女警察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女警察擺了擺手,笑著對我說。
“是你爸爸和我說你有和男性共處一室的恐懼癥,特地讓我過來陪你的。”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心里竄出了無數個疑問。
為什么爸爸會知道我有恐懼癥?
這些年媽媽從不把我的恐懼癥當回事,那些男人們闖到我的房間里來,媽媽也只會讓我閉嘴。
為什么爸爸會特意讓女警察進來陪我?
如果是他于心有愧,那為什么這些年從來都沒有來看過我。
如果他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又為什么會特地在張輝出獄這一天跑來揍他一頓?
太多太多的疑問堵住了我的內心,讓我的腦子幾乎停止轉動。
但我心里清楚,無論答案是什么。
發生過的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爸爸喝醉導致我被張輝擄走這件事,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事情。
剛走出警局門口,我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爸爸眼眶紅紅的,他說話的語氣都在顫抖。
“思思,是爸爸對不起你。”
這份遲到了十年的道歉,對我來說并沒有任何觸動,反而更多的是麻木。
見我沒有說話,爸爸眼底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悔恨中度過,每個月的工資都轉給你當生活費,只為了能給你萬分之一的彌補。”
“聽你媽媽說,你馬上要去上大學了?”
“一個月前我讓你媽媽代交給你的十萬塊,還夠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