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醒來時我還在宴會廳。
周圍已經沒有人了。
冷到僵硬的手撐起身體，我緩步移近沙發。
“人一走你就醒了，念念果然說沒錯，你就是裝的。”
老公冷哼，“行，我不要你辭職。”
“你就把你的玉佛項鏈送給念念吧，保佑她事業順利。”
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她一步一叩磕紅長階給我求的。
和顧成禮結婚前一天，傭人把玉佛當成垃圾扔掉。
是顧成禮陪著我，在大雨中從垃圾堆里翻找出來。
他明明知道這個玉佛對我的重要性。
對上顧成禮說一不二的眼神，我心里一陣發涼。
爸爸聽到聲音走過來。
“一個玉佛而已，又不是要你命。”
“如果不是大師說這個能保念念事業順利，你以為就這個垃圾貨也配出現在念念手上？”
印象中，爸爸風趣儒雅，對媽媽的事情十分上心。
哪怕是天氣陰了，他都要去摘一朵自己種的百合，去哄媽媽，就怕媽媽受影響不開心。
“爸爸，那是媽媽在病中給我們求的玉佛，怎么會是垃圾？”
沒求自己康健，而求我們順利。
我苦笑，分不清是替自己疼還是替媽媽不甘。
但我不得不給，上一次反抗，我甚至不能參加媽媽的葬禮。
爸爸拿到玉佛就離開了，顧成禮拉了拉我。
“你醒得及時，正好今天要遷墳，一起去吧。”
我茫然地跟在他們身后，走進趙家祖墳。
屬于我媽媽的墓地，此刻出現一個大洞。
一個未知的骨灰盒被埋了進去。
徐念文淚眼婆娑，倒在顧成禮懷里，手卻拉著爸爸。
“叔叔，媽媽終于有家了，她愛了您一輩子，終于有了一個好結果。”
“是叔叔不好，含月去世十年才給了她一個歸宿。”
我渾身血液倒流。
徐含月，徐念文的媽媽，爸爸的初戀白月光！
爸爸不是說初戀是年少無知，媽媽才是此生唯一嗎？
我目眥欲裂，沖上去阻止，卻被保鏢死死壓制。
“爸爸，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媽媽哪里對不起你！”
“閉嘴！如果不是你媽媽逼我和她結婚，我怎么會和含月分手，讓她含辛茹苦十年病逝！”
我這才看清爸爸的真面目。
原來，他一直在怨媽媽。
我無力地看著黃土掩蓋別人的骨灰。
我找不到媽媽。
顧成禮蹲下看我，眼神冷硬。
“懷星，這是我們欠念念一家的，我以為你工作這么久會很理智。”
等黃土填好，保鏢放開我。
我上前給了徐念文一巴掌。
轉頭就被顧成禮還了回來。
“趙懷星！你為什么不能放過念念！她現在孤苦伶仃，到底哪里礙了你的眼！”
我再次被保鏢壓住。
看顧成禮對徐念文噓寒問暖。
媽媽，我和你一樣，都瞎了眼找錯人了啊。
我拒不道歉，顧成禮和爸爸一通氣，把我關進祠堂。
“趙懷星，你不仁不義不孝，你媽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垃圾！”
“什么時候念念的傷好了，你就什么時候起來！”
我抬頭，媽媽，你看這就是爸爸的真面目。
可在看清時，我瞳孔瞬間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