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嚴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將東西拿開。結果,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仿佛剛才那清晰的綠色畫面,只是一場幻覺。
心跳如雷,他極力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緩緩抬手,又將那奇特的“眼鏡”戴在了眼睛上。
這一次,隨風擺動的草叢樹葉,近處熟睡的母親與嫂嫂,還有坐在破廟門口守夜的官差看到的一切,雖不如白天那樣有色彩,但其清晰程度,足以震驚他許久。
近在咫尺的蘇青禾睡得十分安詳。他不但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甚至貼在臉上的頭發絲都能清晰看到。
這樣不符合常理的東西,難道也出自她那個神秘的包裹嗎?
蕭燼嚴忍不住在心里發問,也越發看不懂眼前這個蘇青禾了!
他將那“夜視鏡”拿在手上,擺弄了一陣,最終還是十分不舍地,將東西輕輕放回了原處。盡管再喜歡,他也知道,不能做這種偷盜行為。
凌晨五點左右,蘇青禾被官差巡視的腳步聲吵醒。她睜開眼的瞬間,便對上了一雙深如潭水般的漆黑眸子。
那一瞬間,蘇青禾還有點懵,隨后立刻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你該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蕭燼嚴看著她那副犯迷糊的樣子,忍不住放軟語氣。
“睡了一會兒。可距離天子腳下還很近,隨便淺眠一下即可。反正我白天都得躺在車上,什么時候睡都是一樣。”
實際上,蕭燼嚴晚上根本沒怎么睡。皇帝如此處心積慮,又怎么可能放任重傷的他,安全抵達西北?
蘇青禾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眼底迅速清明。她察覺到,蕭燼嚴似乎有心事。
“你在想什么?”她小聲地問道。
對于她的敏銳,蕭燼嚴一直都很佩服。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和她商議一番比較好。
“如今我在別人眼中,還是個重傷未愈的傷患,一些話,不方便去詢問。如果可以,我想了解一下三嫂的母家,還有肖、尚兩家,為何會執意以為,是我導致了他們的流放。”
蕭燼嚴一整晚想了很多,除了那個有過節的李家,其他人,他根本想不出有任何牽連。
蘇青禾也明白,誤會若是不解開,這流放之路也不會太平。
“這件事,我會找機會詢問的。只是官差說今日要趕到小圍山的縣城,路上肯定沒有過多交流的機會。一切,等晚上再說,如何?”
“嗯。”蕭燼嚴隨口應了一聲,蘇青禾卻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敷衍。
“是因為那幾家昨天說的那些話嗎?”她繼續追問。
“嗯,”他終于承認,“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幾家口口聲聲說是我造成了他們流放,但我常年帶兵打仗,與他們的接觸,實在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