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她才醒。
林韻迷迷糊糊的還在睡,應該是沒事了。
可另一旁的趙川情況很危急。
失水、失血、傷口化膿,每一個都要命。
還好他們藏了一些東西。
沈瑾撿起水壺,找到一汪小水洼裝滿了水。
又回到營地升起了一堆火,用火絨點火,這還是趙川教她的。
水壺里的水,開始冒出細小的氣泡,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趙川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一堆跳動的橙色火焰,火焰旁一個瘦弱的,滿身狼狽的身影,正蹲在火堆旁安靜地添著柴。
她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那壺燒開的水。
趙川的喉嚨干得發(fā)不出聲音。
他想動身體卻像灌滿了鉛,努力半天也是徒勞。
沈瑾聽到了他喉嚨里發(fā)出的細微響動,回過頭去看。
“趙川!”
沈瑾眼眶都紅了:“你終于醒了!”
她趕緊倒出熱水,又扶起趙川的頭。
“燙,小心點。”
滾燙的液體燙著他干裂的嘴唇,趙川卻毫不在意大口喝著。
足足喝了三碗水,他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道他自己劃開的傷口,此刻變成了一道黑紫色的口子,周圍的皮肉高高腫起。
只是看著都覺得疼。
“林韻”他聲音沙啞地問。
“還睡著。”沈瑾指了指不遠處。
“啊——”林韻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她猛地睜開眼睛,驚恐地坐了起來,眼神渙散地看著四周。
“我死了嗎?這里是哪里?”
“我們沒死,不過這里跟十八層地獄也差不了多少。”沈瑾道。
林韻愣愣地看著沈瑾,又看了看火堆和趙川,眼淚終于決堤而出。
她不是害怕,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沈瑾沒有安慰她,只是把另一個椰殼裝滿水,遞了過去。
哭泣消耗體力,也消耗水分。
等林韻的情緒稍微平復,三個人圍著火堆陷入了沉默。
活下來了,然后呢?
“我們得找東西。”還是趙川先開了口,他的思維總是最先回到生存問題上。
“飛機殘骸那里,可能還有我們之前沒發(fā)現(xiàn)的東西。”
他想站起來,但剛一用力眼前就一陣發(fā)黑,身體一晃又跌坐了回去。
失血過多,他現(xiàn)在太虛弱了。
“你別動了,我去,林韻你留下來照顧趙川。”
沈瑾立刻走向飛機殘骸。
趙川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第一次沒有開口反駁。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沒必要逞強,誰能干誰干,扭扭捏捏反而耽誤事。
沈瑾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她用一根尖銳的金屬片,撬開變形的儲物柜,翻開被沙子掩埋的座椅。
在一個被擠壓變形的行李箱夾層里,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塑料盒子。
是一個小型的急救包。
雖然外殼已經(jīng)裂開,但里面的東西用防水袋裝著,基本完好。
應該是趙智他們沒找到這里。
里面有幾包消毒濕巾,一卷紗布,一小瓶碘伏,還有一小板被鋁箔紙包裹的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