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關注一個底層民工偶然的疲憊和消瘦?
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就好像,沒有人會關注路邊的流浪狗到底在吃野草似的。
而龍里卻還叨咕著,“我真想不明白為什么殺我呢?”
他知道自己死之前,被帶進了一間非常精致的屋子。
那屋子干凈明亮,是他形容不出來的高級。
他閉眼的最后瞬間,看見了好幾個穿著高級定制西裝的男人。
可是,他不懂。
他們西裝革履的,怎么會看上他這樣一個命如草芥的人?
陸澈他們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負責開車的何聰,眼睛睜得溜圓。
他真的很討厭開夜車!
但沒辦法。
為了查清楚龍里的死因,他們得南下一趟。
而陸澈和祝憐這倆位高手,又都沒帶身份證出門。
龍里這個魂靈也不方便跟他們去人流密集的公共交通場所。
為了不耽誤時間,只能開車去了。
何聰打電話報了警,讓他們到死人林附近先控制住昏迷的納努。
他嘆了口氣,打算開完這個長夜后,再聯系代駕司機。
“真是費錢費力費心還費命的一個任務啊!”
經過長達20幾個小時的輾轉顛簸,陸澈他們終于到達了水城。
南方的潮熱空氣,差點把他們三個蒸熟。
龍里作為魂靈,倒是感覺不到正常的溫度。
然而,他一來到曾經熟悉的出租屋附近,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丟進柴火堆里燒似的。
渾身火辣辣的疼。
疼得他好像隨時能原地灰飛煙滅!
“不能靠近?”何聰瞇眼,“看來他們在這附近也動了手腳。真賤??!”
祝憐卻默默的,從她帽檐巨大的黑色帽子下,揪下一撮要掉不掉的白發,掏出打火機,在巷子里點了。
“行了,應該是沒事了?!?/p>
祝憐燒完頭發后,龍里果真又能變回了之前放風箏的狀態。
他著急著想要飄回去,幾乎是牽著陸澈在走。
陸澈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手臂,才讓自己在外人眼里不那么像個神經病。
三人跟著龍里,繞過了油煙味和臭水溝味交織的巷子,飄到了一個多處凹陷變形的不銹鋼門前。
還沒進門,三人就聽見了里邊傳出不可言說的喊聲。
這會兒是工作日的上午十點。
一般人這時候都在工作。
可是,這屋里卻
好在,伴隨著一聲粗重的喘息之后,屋里安靜了下來。
過了沒一會兒,又響起女人的笑聲。
“廣哥,你這給的不夠啊。咱們說好了六百呢!”
“王金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都胖成啥樣了!就你現在這個豬臉,也就我愿意白天來!不然晚上他們怎么都說要排隊呢因為關了燈,啥也看不見,事情照樣辦!”
王金燕還是討好的笑著,“廣哥,你剛剛不是辦得挺高興的嗎?這比你平時在家和你老婆做,要久多了吧?”
“你少打聽我家的事!”男人很不耐煩,“反正這次就這么多!你別追著我了,趕緊收拾去吧!不然龍里那個死鬼的女兒回來了,又撞見你赤條條的,又要坐到巷子里哭,說有人欺負她后媽!”
男人冷哼,“就算你丟得起這個人,我還不想被連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