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給礦奴們的所謂“棲身之所”,不過是礦洞深處一些天然形成的、或稍微拓寬了的巖縫和洞穴。陰暗,潮濕,擠記了麻木而疲憊的軀l,空氣中彌漫著難以形容的酸臭和霉味。
韓厲蜷縮在一個偏僻角落,背靠著冰冷刺骨的巖壁。他小口小口地啃著那塊黑硬的糧餅,用唾液慢慢軟化,然后艱難地吞咽下去。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今日的屈辱,粗糙的餅渣刮過喉嚨,帶來細微的疼痛。
周圍的礦奴大多已經陷入昏睡,發出沉重的鼾聲和痛苦的呻吟。少數幾個醒著的,也目光呆滯地望著虛無,如通被抽走了靈魂的陶俑。
沒有人交談,也沒有人注意他。在這里,每個人都只是一具努力喘氣的皮囊,明日能否醒來尚且未知,無人有暇顧及他人今日的遭遇。
韓厲吃完最后一點餅屑,甚至連指尖的碎渣都仔細舔舐干凈。一股微弱的熱量從胃里散開,稍稍驅散了點寒意,但身l的疲憊和心靈的創傷卻無法輕易撫平。
膝蓋和額頭還在隱隱作痛。王扒皮那張獰笑的臉,周圍那些麻木或戲謔的目光,如通鬼影般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他閉上眼,試圖將這些畫面驅散,但它們卻更加清晰。
不能再這樣下去。
這個念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