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陸妤立馬關(guān)切道。
宋令儀哼哼唧唧:“肚子好疼,拿不動筆了。”
對座的裴菱注意到情況,輕聲喚來婢女,吩咐了幾句。
少頃,那婢女快步走到宋令儀身邊,福身道:“姑娘可是不舒服?我家老太太請了位大夫來府上坐診,這會兒應(yīng)在內(nèi)堂,奴婢扶您到海棠閣休息會兒,再去請段大夫給您診治吧。”
有機會離開四方閣,正合宋令儀的意,她當(dāng)即就點頭答應(yīng)了。
海棠閣靠近前院正堂,亭臺四周栽種著許多花木,諸如茉莉、梔子、薔薇、兼大片的垂柳和芭蕉樹,各色花木錯落有致。
亭臺內(nèi)設(shè)有軟榻。
婢女扶宋令儀進去坐下,看她捂著小腹,臉色難受,有些不放心,特地喚來另一名婢女照看。
“宋姑娘且在此處等候,奴婢這就去請段大夫。”
說罷,那名婢女疾步往前院走。
海棠閣內(nèi)安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花香,再加上無人找茬,宋令儀待在這兒,只覺心曠神怡。
隔了約莫一刻鐘,亭臺外的走廊傳來說話聲:
“段大夫,煩請您走快些吧,宋姑娘身體不舒服,正難受著呢。”
“莫慌,莫慌,我酒都沒喝完就跟你過來了,已經(jīng)夠快了。”
靠坐在軟榻上的少女聞聲,立馬坐直身體。
這大夫的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啊?
宋令儀起身,視線越過繁茂的花木,往走廊上看,美目隨著二人的走近,陡然大睜!
婢女身邊的大夫,不就是段從南嘛!敢情‘段大夫’就是他啊!
沒有老熟人相見的喜悅,宋令儀心里唯有焦慮。
雖不知段從南如何混成裴家的座上賓,但他若知道了她的身份,定會告訴土匪頭子。到時候,土匪頭子上門討‘債’,很多事都瞞不住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好在海棠閣兩端是通的,一邊是往前院正堂,一邊通向花園游廊。趁照看的婢女不注意,宋令儀提裙往反方向跑,速度快到像見了鬼。
等婢女帶著段從南進來時,亭臺里早已沒了人影。
“宋姑娘呢?”那婢女質(zhì)問。
“方才還在這兒,突然就不見了。”
段從南拂袖道:“那姑娘夠靈活的,估計肚子也不疼了,我回去繼續(xù)喝酒,有事兒再叫我。”
…
與此同時,宋令儀疾步穿行于花園走廊,大株大株的芭蕉樹遮擋了部分日光,微風(fēng)拂過,廊廡陰涼舒爽。
“太子殿下這邊請。”
院中碎石小道傳來裴伯伯的聲音,伴隨著陣陣腳步聲,有幾道窸窣人影正朝游廊靠近。
太子殿下?
宋令儀腳步頓住,想到表妹對太子的評價,以及街上的匆匆一瞥,便忍不住好奇這位太子的樣貌。
她探頭往碎石小道看,卻在看清為首之人面容的一瞬,臉色大變,小臉瑩徹如雪。
為首之人儀態(tài)端方,穿著絳色提花綃錦袍,袍角處以銀線刺下繁復(fù)的五爪龍紋,大半的墨黑長發(fā)以玉冠高高束起,熟悉的臉龐含著和煦淺笑,儼然一副溫雅君子的形象,哪兒還有曾經(jīng)sharen如麻的土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