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被朱棣緊急召入宮中議事。
御書房內，除了太子朱高熾，還有兵部尚書金忠，戶部尚書夏元吉等幾位軍機重臣。
夏元吉看到他，臉色極為復雜，想到了前幾日被他三言兩語就掀翻的解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御書房的氣氛，無比凝重。
“都到了。”朱棣看著墻上的巨大地圖，頭也不抬地說道。
“北邊又有消息傳來，韃靼瓦剌部，在邊境蠢蠢欲動。”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殺氣騰騰。
“朕打算，明年開春，親率大軍，再征漠北！徹底打斷他們的脊梁骨！”
兵部尚書金忠立刻躬身道：“陛下圣明！臣等萬死不辭！”
然而，戶部尚書夏元吉，卻是一臉的苦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三思啊！”
他哭喪著臉說道：“國庫國庫空虛啊！靖難至今，府庫早已見底，修建京城，疏通運河，編撰大典，哪一樣不是潑天般的開銷？去年征討安南更是耗費巨大！如今又要遠征漠北，這糧草軍餉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啊！”
“陛下，我大明寶鈔，如今在民間已與廢紙無異，百姓只認金銀。可朝廷哪有那么多金銀來支付糧餉啊！再打下去，國本就要動搖了啊！”
夏元吉聲淚俱下，這確實是眼下大明最致命的問題。
沒錢！
朱棣的眉頭擰成了鐵疙瘩，胸中的萬丈豪情，瞬間被現實澆了一盆冷水。
打仗，打的就是錢。
他可以不怕死，不怕苦，但沒錢，大軍寸步難行。
就在這君臣相對無言，氣氛壓抑到極點的時候，一個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
“父皇，夏大人。”
朱高煦打了個哈欠，仿佛沒睡醒一樣，慢悠悠地說道：
“誰說打仗一定要花錢的？”
“打仗，明明是可以賺錢的嘛。”
朱高煦這話一出口，整個御書房死一般的寂靜。
針落可聞。
就連龍椅上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朱棣，都猛地抬起了頭，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驚愕。
打仗，還能賺錢？
這是什么混賬話！
“你，你說什么！”
戶部尚書夏元吉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指著朱高煦，手指都在哆嗦，氣得嘴唇發白。
“漢王殿下！軍國大事，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胡言亂語！自古以來，兵者，兇器也，戰者，耗也！哪有打仗賺錢的道理！你這是要禍亂朝綱啊！”
“夏大人稍安勿躁。”
朱高煦好像沒看見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自顧自地走到御書房中央的巨大堪輿圖前，手指在漠北的廣袤區域上輕輕一點。
“錢，為什么會不夠用？因為我大明的寶鈔，就是一張紙。朝廷印多少，它就貶值多少。百姓不認，商人不信，它連擦屁股都嫌硬。”
“但是，我有法子，讓所有人，都認我大明的寶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