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手持帥印,走過張玉薇身邊,腳步頓了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笑著說道:
“張監(jiān)軍,跟緊了,別掉隊。”
“本王可沒時間,等你。”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著神機營的軍帳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張玉薇握著金牌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她看著朱高煦那囂張的背影,銀牙都快咬碎了。
半個時辰后,神機營一萬大軍,攜帶新式燧發(fā)槍,如一條鋼鐵洪流,涌出京城,朝著宣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神機營的行軍速度,快得不像一支軍隊。
沒有安營扎寨,沒有埋鍋造飯。
除了必要的飲水和短暫的休整,一萬人的隊伍,仿似一頭不知疲倦的鋼鐵巨獸,在通往宣府的官道上瘋狂突進。
僅僅一天一夜,大軍便奔襲了三百里。
饒是神機營的將士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銳,此刻也已是人人面帶菜色,腳步虛浮,不少人體力不支,搖搖欲墜。
隊伍中的怨氣,幾乎凝成了實質(zhì)。
“報!”
一名神機營的千總,策馬沖到中軍,他翻身下馬,盔甲凌亂,臉上滿是焦急。
“啟稟大將軍!將士們體力已至極限!再這么跑下去,不等見到瓦剌人,弟兄們自己就要先垮了!”
朱高煦騎在馬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繼續(xù)。”
那千總愣住了,還想再勸,朱高煦身旁的親衛(wèi),已經(jīng)按住了刀柄,冰冷的殺氣讓他把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就在此時,另一匹快馬從后方疾馳而來。
張玉薇一身戎裝,手持那面代表著生殺大權(quán)的皇帝金牌,直接攔在了朱高煦的馬前。
“朱高煦!”
她連官職都懶得喊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這是在草菅人命!如此強行軍,神機營的戰(zhàn)力十不存一,就算趕到了宣府,拿什么去跟十萬鐵騎打!”
“本帥自有分寸,張監(jiān)軍,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朱高煦的語氣,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
“我的事,就是監(jiān)督你!”張玉薇猛地舉起手中的金牌,“你若再一意孤行,休怪我軍法從事!”
“軍法?”
朱高煦笑了,他勒住馬,翻身下來,緩步走到張玉薇面前。
“張小姐,你信不信半個時辰之內(nèi)本王就能讓這支疲憊之師,重新變成龍精虎猛的下山虎。”
“癡人說夢!”張玉薇冷笑。
“全軍聽令!”朱高煦沒有再理她,而是轉(zhuǎn)身對著全軍下令,“原地休整!分發(fā)軍糧!”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
很快一輛輛原本跟在隊伍最后,用黑布蒙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馬車被趕了上來。
將士們本以為是普通的干糧,一個個有氣無力提不起半點興趣。
可當(dāng)黑布掀開所有人都愣住了。
車上裝的不是干巴巴的烙餅也不是難以下咽的炒米,而是一塊塊用油紙包得整整齊齊散發(fā)著一股奇異肉香的肉干。
還有一個個水囊里面裝的不是清水,而是帶著甜味的淡黃色液體。
“這是”張玉薇也皺起了眉。
“此物,名曰牛肉干。用我漢王府秘法炮制,十斤牛肉,才能制出一斤。入口即化,能迅速補充體力。”
“那水,是蜂蜜糖水,亦能快速恢復(fù)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