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打破了河谷的寧靜。
沖在最前面的數十人,瞬間被打成了血篩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栽倒在地。
伏兵們懵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犀利的火器,也從未想過,自己早已落入了對方的陷中之計。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朱高煦從親衛手中接過一張強弓,看也不看,隨手便是一箭。
“嗖!”
羽箭破空,精準地穿透了那名伏兵頭領的咽喉。
頭領捂著脖子,難以置信地倒下。
群龍無首,剩下的伏兵瞬間崩潰,轉身就跑,卻被早已繞到后方的漢王親衛堵住了去路。
一場伏擊戰,不到半個時辰,就變成了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柳如眉站在原地,手已經按在了繡春刀的刀柄上,卻自始至終,沒有拔刀的機會。
她看著那個站在車頂,談笑間便決定了數百人生死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
這不是一個紈绔王爺。
這是一個將人心與戰場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魔鬼。
一月后,車隊抵達云南地界。
昆明城外,十里長亭。
世代鎮守云南的黔國公沐晟,早已等候在此。
他身后,是三千名身披重甲,手持長戈的沐王府親兵,那股源自沙場的鐵血煞氣,沖天而起,讓整個官道上的空氣都變得凝重。
這是下馬威。
朱高煦的車駕停下。
他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慢悠悠地取出了那卷皇帝的密旨,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其展開。
柳如眉湊上前,只看了一眼,她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龜裂。
密旨上只有寥寥數語。
“著漢王朱高煦,徹查云南沐王府歷年軍費賬目,核驗兵員名冊,但有差池,先斬后奏!”
這不是來開礦的。
這是來奪權的!
朱棣,竟然給了他如此大的權力!
“黔國公,接旨吧。”
朱高煦的聲音,從車內淡淡傳出。
沐晟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身經百戰,鎮守南疆數十年,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這是將他沐家的臉面,放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
他身后的三千親兵,更是個個目露兇光,手中的長戈,不自覺地握緊。
氣氛,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朱高煦終于走下了馬車。
他看都沒看那三千殺氣騰騰的親兵,徑直走到沐晟面前,將圣旨塞進了他的懷里。
“沐國公,別緊張。”
他拍了拍沐晟的肩膀,好像多年未見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