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的手術室外,紅燈亮了三個小時。
我靠在墻上,看著走廊盡頭的窗戶。
天一點點亮起來,從魚肚白變成橘紅色。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燈終于滅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
“顧小姐,手術很成功,子彈取出來了,但他失血過多,還需要觀察。”
“知道了。”
我點點頭,“好好照顧他,有情況立刻告訴我。”
回到大宅,我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剛坐下喝了口茶,阿武就進來了。
“小姐,蘇凝那邊怎么處理?還有厲家的余黨”
“蘇凝按顧家的規矩辦,”
我放下茶杯,“厲家的余黨全部清理干凈,一個不留。”
“是。”
阿武走后,我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里。
桌上還擺著我和陸沉的結婚照,照片上的我們,笑得那么開心。
我伸手摸了摸照片里陸沉的臉,冰涼的玻璃觸感讓我想起那年冬天。
我得了重感冒,發燒到39度。
陸沉守在我床邊,一夜沒合眼。
我迷迷糊糊地說想吃城南的糖糕,他二話不說,冒著大雪跑了半個城。
買回來時,頭發和眉毛都結了冰。
那些溫柔是真的,可后來的背叛也是真的。
三天后,我去醫院看陸沉。
他已經醒了,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
看到我進來,他的眼睛瞬間亮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念慈”
我站在離病床三步遠的地方,沒再靠近。
只是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和一張機票,放在床頭柜上。
“這是一千萬支票,足夠你在國外過一輩子安穩日子。”
我聲音很淡,沒有一絲波瀾。
“這張機票是后天飛加拿大的,你醒了就收拾東西,到時候會有人送你去機場。”
陸沉的笑容僵在臉上。
“念慈,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救了我,不是因為不是因為還有一點舊情嗎?”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冷。
“陸沉,舊情早在你聯合張堂主反我的時候就沒了。”
“我救你,只是還你父母的恩情,跟別的無關。”
“當年的事了了,從今往后,你我兩不相欠。”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那年在雪地里,你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是真的,”
我點點頭,“但那是以前了。”
“我也是真的,”
陸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從來沒想過要背叛你,只是只是看到你越來越強,身邊有那么多人保護你,我覺得自己像個多余的人。”
“蘇凝說她需要我,我就”
“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打斷他,“后天的飛機,你必須走。如果讓我再在顧家的地盤上看到你,我不會手下留情。”
陸沉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絕望。
他拿起那張支票,又放下。
最后拿起機票,緊緊攥在手里。
“我走。但我想問你最后一句。”
“你有沒有哪怕一秒,后悔過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