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看到了那些人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氣,看到了他們配合默契的戰(zhàn)術(shù)站位。
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兵卒。
他們是精銳,是刀口舔血的狼。
而江寒就是他們的狼王。
她沉默著,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
江寒很有耐心,手就那么伸著,紋絲不動。
他知道,這女人是個聰明人。
她懂得審時度勢。
果然,幾息之后,女人發(fā)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隨后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卷軸,動作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放在了江寒的手心。
江寒一把攥住,觸手堅硬,是羊皮卷的質(zhì)感。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盯著女人的眼睛,再次開口:“你到底是誰?大乾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北蠻王帳?”
這才是關(guān)鍵問題。
一個大乾女人,身手不凡,還能潛入王帳核心。
這事兒怎么想怎么透著詭異。
女人抬起眼,目光越過江寒,看向他身后那片被火光映紅的天空。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陷入了某種遙遠(yuǎn)的回憶。
“我家姓崔。”
她輕輕說出三個字。
崔家?
江寒腦子“嗡”一下。
哪個崔家?
大乾朝,能被如此輕描淡寫又理所當(dāng)然說出口的,只有一個崔家。
清河崔氏!
傳承數(shù)百年的世家門閥,權(quán)勢滔天,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連皇室都要禮讓三分的龐然大物!
老鼠和其他隊員也聽到了,一個個面露驚愕。
崔家的人怎么會在這里?
“清河崔氏,簪纓世家,詩書傳禮,怎么會把你”江寒的話沒說完,但他想表達(dá)的意思很明顯。
崔家的女兒,金枝玉葉,怎么會出現(xiàn)在北蠻這種不毛之地?
還搞得這么狼狽?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知是在嘲笑江…寒的天真,還是在嘲笑自己的命運。
“賣過來的。”
她吐出四個字,云淡風(fēng)輕,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我爹,為了換取北蠻王庭支持他在北境的生意,就把我當(dāng)成貨物,賣給了蠻王。”
轟!
這幾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江寒和所有隊員的腦海里炸響。
所有人都懵了。
賣賣女兒?
清河崔氏,把嫡系女兒賣給蠻族首領(lǐng),只為了換取生意上的便利?
這他媽的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丑聞了!
這是通敵!是叛國!
江寒的呼吸停了一瞬,瞳孔猛地縮緊。
他瞬間想通了很多事。
難怪這個女人身手如此了得,卻又如此孤立無援。
恐怕她根本不是被家族派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而是個被家族犧牲掉的棄子!
她潛入王帳盜取輿圖,不是為了大乾而是為了她自己!
為了復(fù)仇!
這個女人想把崔家和北蠻的骯臟交易,捅出去!
江寒看著手中的羊皮卷,感覺它重逾千斤。
這已經(jīng)不是一份簡單的軍事輿圖了。
這是能把天捅個窟窿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