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沒有多余的言語,雙手接過虎符與密卷,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和粗糙的羊皮紙,一股掌控力量的實在感油然而生。
他只是平靜地回了兩個字:“領(lǐng)命。”
這平靜之下,是早已翻江倒海的思緒。
飛虎營,王正北的親衛(wèi)王牌,北境軍中最精銳、最神秘的一支力量。
現(xiàn)在,這支力量歸他了。
王正北看著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無論投下多大的石頭,都聽不見一絲回響。
他擺了擺手,示意江寒可以離開。
江寒轉(zhuǎn)身,沒有絲毫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帳外的夜色里。
他沒有直接出城,而是繞回了銳士營的營房。
此刻的營房里,鼾聲、夢話、磨牙聲此起彼伏,混雜著汗臭和劣質(zhì)酒氣,幾個剛從外面賭錢回來的老兵,正湊在一起低聲吹噓著今天的戰(zhàn)果。
一切都充滿了粗糲真實的煙火氣,與帥帳中那決定無數(shù)人命運的肅殺氣氛,恍若兩個世界。
江寒默不作聲地回到自己的角落,將那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虎符和密卷貼身藏好。
他躺在冰冷的草席上,雙眼睜著,望著黑暗的帳頂。
周圍的士兵們誰也想不到,這個跟他們一樣睡大通鋪、吃大鍋飯的新兵蛋子,身上正藏著足以調(diào)動一支王牌軍隊、顛覆整個北境格局的滔天權(quán)柄。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江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子時三刻,夜色最濃。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出軍營,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哨兵,轉(zhuǎn)瞬間便融入了茫茫荒野。
江寒的速度快得驚人,在月光下的丘陵間穿行,宛如一縷不著痕跡的輕煙。
王正北給的地圖早已在他腦中形成了立體的影像。
半個時辰后,江寒依靠著王正北給出的地圖,抵達(dá)了黑風(fēng)峽。
黑風(fēng)峽地勢險峻,兩側(cè)是陡峭的懸崖,中間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易守難攻。
峽谷入口處。
一棵巨大的老槐樹虬枝盤結(jié),在夜風(fēng)中如同一個沉默的巨人。
江寒走上前,伸出手指,在粗糙的樹干上,不輕不重地敲擊起來。
“咚、咚、咚咚咚。”
三長兩短。
聲音落下,周圍一片死寂,只有風(fēng)聲嗚咽。
就在江寒以為無人應(yīng)答時,他背后的一塊巨石后,毫無征兆地站起了兩條黑影。
他們身上穿著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勁裝,手持利刃,氣息沉凝,眼神像狼一樣盯著江寒。
“什么人?”其中一人低喝,聲音嘶啞。
江寒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王將軍讓我來的。”
兩個黑影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吹了聲短促的口哨。
很快,從峽谷深處走出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壯漢。
這壯漢三十多歲,面容剛毅,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邊眉骨一直劃到嘴角,讓他看起來格外兇悍。
他上下打量著江寒,眼神里滿是審視。
“你就是王將軍派來的新統(tǒng)領(lǐng)?”壯漢的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子戰(zhàn)場上磨礪出的煞氣,“我叫雷豹,飛虎營副統(tǒng)領(lǐng)。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看著面生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