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云的對面,還有一人。與楚醉云刻意扮成胡人相反,這人鼻梁比中原人微微高一些,眼底帶著淡淡的藍碧色,白皙的膚色,配上陰柔的五官,一看就不是東秦人,可他卻全身上下都是中原人的裝束?!盀槭裁淳任??”楚醉云并不知道眼前這美艷程度甚至超過自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看不出他的年紀。男人眉宇間有十八歲少年人的英俊不羈,也有八十歲老者的精明狡黠。但她能從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不輸任何王宮貴胄的矜貴。若不是他幫忙接應(yīng),她是不可能從被肅親王層層監(jiān)視的舒月庵逃出來的。男人淡淡看她一眼,碧藍色深眸如靜水流深。嘴角銜起淡淡笑意,身子往楚碧云面前傾軋過來,修長的手指輕點到楚醉云唇瓣?!叭绱嗣廊?,怎忍在庵廟中虛度光陰?”楚醉云被追捧為洛城第一名姝,自幼身邊便圍繞著各色各樣的王公皇子,對她愛慕有加的比比皆是,對她恭維殷勤的更是大有人在。可是能像眼前男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便撩撥得她心旌搖動的,還是第一個。她也是經(jīng)過男人的人了,被男人在唇瓣這么一點,竟然渾身不自禁的酥麻柔軟下來。最讓她憤懣的是,她被撩得這般失態(tài),男人卻如蜻蜓點水,已經(jīng)坐回原處,似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楚醉云穩(wěn)了穩(wěn)心神,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這就是公子的理由?”男人笑得傾國傾城,“這個理由難道不夠?”“可……”可你明明比我還好看!楚醉云好想說出這句話。但她知道自己如今如過街老鼠,從舒月庵出逃的那一瞬,她已經(jīng)再沒任何身份和資本。人家怎么說,她就只能怎么信。沒有辯解和發(fā)問的權(quán)利。男人滿意的笑了笑,“你很聰明,很好,我很喜歡?!边B用三個“很”字,表達對楚醉云的肯定??陕牭匠碓频亩淅铮瑓s有種難言的屈辱感。感覺自己像塊肉,任由眼前男人挑三揀四。“別動。”男人突然道,修長的手指又撩到楚醉云面龐,輕輕掃過她的眼皮,“好一雙剪水瞳,大哥一定會喜歡。”楚醉云渾身一顫,“你要把我送給別人?”男人搖頭,“不,從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永遠是。”楚醉云懵懂,“我不懂……”男人笑道,“我把你送到我大哥那里去,不妨礙你依舊是我的人啊?!背碓票忝靼走^來,“你要我做你的細作?!薄安槐卣f得這么明白?!薄叭绱?,你救我出來,也是有目的的?!背碓飘吘故浅碓?,這男人帶給她的神魂顛倒,也只維持了片刻。她還是清醒的,當今知曉自己對眼前男人來說,是有利用價值的。她也不必再那般謹小慎微了。便問,“你是誰?”男人微微蹙眉,“剛剛不是才夸你聰明嗎?聰明人從不多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