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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凌驍貪婪地觸碰我脖間的玉牌。
紅氣從四面八方涌來,越過他鉆進我的身體。
這是凌家全部人的氣運。
我強忍著笑意,均勻呼吸。
凌驍的命宮黑霧籠罩,明顯是大難臨頭。
但他的面色愈發紅潤,夫妻宮泛著桃花粉。
上次那個女鬼又化形來找他,再來幾次估計要精盡人亡了。
他抱緊我,滿意地撫過我的頭發。
“好眠眠,乖乖當我這輩子的養料吧?!?/p>
凌驍輕手輕腳起身,門外傳來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她睡了?”
“我給她下了兩倍安眠藥,睡死了?!?/p>
凌媽媽走到我面前,扎我的食指取血,剪下我的一縷頭發用符箓包好,陰險笑笑。
“三十年陽壽,就當兒媳孝順公婆的禮物了?!?/p>
一股黑氣鉆進凌媽媽的心口。
要不是裝睡,我真想笑出聲。
凌家夫妻作惡多端,壽命本就大打折扣。
用陰術害我只能遭到加倍的反噬,本來還等多活幾年。
現在只剩下三天了。
夜深人靜時,我摸黑坐起身。
鋪天蓋地的煞氣奔來凌家,魚缸里金魚瞬間沒了氣,浮在水面。
風水局是沒問題的,可我不擅長布風水,只會來陰招。
將財源放在西南死角,再擺上鏡子迎萬鬼進門。
凌陽害死的七個女人踩著月光而來,順著鏡子反射到凌陽門口的光線輕而易舉進入房間。
早上我就發現凌陽房門刷的是黑狗血,能辟邪擋煞。
邪祟近不了他的身,更別說索命。
所以凌陽才敢肆無忌憚地害人。
但現在,黑狗血也沒用了。
黑暗中,凌陽的命燈忽明忽滅。
空蕩的別墅回蕩著萬鬼哭嚎,那些被凌家害死的人從地下爬出來。
即便我猜到很多人,也沒想到會是如此血淋淋的場景。
院子里站著數以千計的殘缺鬼魂,他們哭喊著要讓凌家人生不如死。
我冷聲道。
“我可以放你們進門,但還不是你們報仇的時候?!?/p>
“兩日后血月臨空,才是凌家氣數殆盡之時?!?/p>
他們茫然點頭,而我用紅線連接大門和客廳,放他們進來。
一大早,凌媽媽就沖進我房間里。
她頂著烏青的雙眼趴在我懷里哭,求我去她臥室看看。
“眠眠,有個鬼一晚上都趴在我耳邊嚎,咒我不得好死下地獄?!?/p>
“可這么多年,我從來沒害過人啊。”
我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拄著盲杖跟她去臥室。
腳底漫上冰涼,身子稀爛的女人死死瞪著凌媽媽。
“你們都是害死我的幫兇!”
我困惑地側目,凌媽媽正好抬眸。
兩道身影逐漸重合,這鬼魂怎么和凌媽媽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