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房東兒子林蹊很討厭我。
但我偏愛在他眼前晃悠，因為這也是我的家。
他花二十萬，買我一年不走庭院主路。又花五百萬，買斷我的終身居住權。
每一次，我都如他所愿。
可每一次，我又會以新的方式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直到最后，他紅著眼將一串鑰匙拍在我面前，聲音嘶啞：
“房子給你，什么都給你。”
“你回來，行不行？”
我看著他，笑了。
“不好意思，林先生。”
“現在，是你配不上我了。”
1
當我端著剛調好的營養土，從西廂的花房里走出來。
正好撞破了林蹊和溫語在庭院里接吻未遂。
昏暗雅致的庭院里，燈光曖昧。
林蹊倦怠地靠在一棵梧桐樹下，閉著眼，英俊的輪廓在陰影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溫語站在他身前，雙手撐在他身側的樹干上，正試探著俯身，慢慢湊近他。
我抱著一盆剛修剪好的茉莉，突然從花房里走了出來，清脆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突兀。
她像是受驚的鹿，嚇了一大跳，倉皇地轉過身看向我。
眼眸濕漉漉的，顯得楚楚可憐。
“蘇沐，我”
我沒理她，徑直走向林蹊，將花盆放在一旁的石階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林先生，根據居住協議，晚上十點以后，庭院作為公共區域，不得留客喧嘩。”我平靜地陳述事實，“會打擾到我母親休息。”
林蹊的朋友們站在不遠處，面面相覷，氣氛瞬間尷尬到了極點。
林蹊終于睜開了眼，眸色沉沉地看著我。
他送走了朋友和溫語，高大的身影在庭院門口攔住了我的去路，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似乎極其厭惡我這副永遠柔弱又頑固的“釘子戶”模樣。
他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操作著，動作間帶著毫不掩飾的煩躁。
“這是五百萬。”
手機提示音響起，他發出冰冷的最后通牒。
“買斷你的終身居住權。拿著錢，明天就從我眼前消失。”
看到手機上那串驚人的數字，我眼眶一熱，水汽瞬間漫了上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我低下頭，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
“好。”
林蹊冷哼一聲，轉身回了主樓的房間，隨著“砰”的一聲，重重地摔上了門。
我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確認他不會再出來，才點開手機銀行，仔仔細細地核對了一遍到賬的數字。
零，一個都不少。
我終于忍不住，緩緩蹲下身，用手捂住嘴，肩膀克制不住地聳動，無聲地笑了起來。
太好了。
計劃終于可以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