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晚上，林蹊站在了我的房門口。
他轉達了他父親的意思：“我爸想讓你報本地的云京大學。”
林父是個很傳統的人，覺得女孩子家，安安穩穩地住在家里，上本地的名校，是最有面子的事情。
我握著門把手，隨時準備關門。
“可是你讓我搬走。”
林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帶著一絲玩味：“這么聽我的話？”
五百萬都收了，能不聽嗎？
不過這次我是真的準備走了。
他見我不說話，又搬出了他父親：“那我爸的話，你也不聽了？”
他知道，我一直在林父面前，扮演著一個乖巧懂事的形象。
我低下頭，咬著嘴唇，裝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靠在門框上，姿態慵懶。
“賬戶密碼給我，我幫你填志愿。”
我抬起頭，聲音弱弱地請求：“別把我調劑到很遠的校區就行。”
林蹊輕笑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你知道我不會。”
我不知道。
我也不在乎。
因為我壓根就沒打算在國內上大學，我的目標，是買回這棟房子。
林蹊為了穩妥，給自己和溫語都填報了云京大學的王牌專業。
而他給我填的八十個志愿，也無一例外，全都是云京本地的學校。
我拿到填報系統的賬號后，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把所有志愿都刪掉了。
錄取結果出來那天，林蹊和溫語毫無懸念地都被錄取了。
林父高興壞了，當即在飯桌上宣布，要給林蹊辦一場盛大的升學宴。
林蹊端著酒杯，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蘇沐要和我一起辦嗎？”
我們中考后的升學宴，就是一起辦的。
林父笑著擺了擺手：“小沐不辦了。她準備把居住權折現，已經找好中介了，以后就不住在家里了。”
這是我提前跟林父說好的借口，為了讓我拿到錢后搬走這件事，顯得更加合情合理。
林蹊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臉色變得陰郁，重復了一遍：“搬走？”
林父有些不解：“對啊。不是你一直想讓她走的嗎？現在目的達到了，怎么還擺起臉色了？”
林蹊沒理他父親，目光像釘子一樣，緊緊地盯著我。
“去哪？”
我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迎上他的視線。
“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