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賺到錢了？不容易啊。”
許彬彬：“我求你別陰陽怪氣了，好好說話不行嗎？我以前是混蛋了點，但現在好多了。”
主動承認自己的混蛋，果然成長了，薛敏敏笑著說：“你爸天天打你都不比下崗給你的刺激大？”
許彬彬重新拿起筷子，“人總要長大吧，如今我爸身體也不好，我再氣他兩下說不定就沒爸了。”
炒面上來了，薛敏敏拿了筷子開始吃飯，兩人也沒說話。
許彬彬吃完了，拿紙擦了擦嘴，給老板付了兩人份的錢，“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
邁步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么，許彬彬又退回來，薛敏敏看他去而復返，不解道：“落東西了？”
許彬彬撐著桌面，“老文辭職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薛敏敏睜大眼睛，“是準備辭還是已經辭了。”
“早就辭了，都一個多月了，他要走把我爸愁得另外一半頭發也白了。”許彬彬還要念叨什么，卻見她抓起車鑰匙，如一陣風般走了，往桌上一看，剛上的炒面就吃了兩口。
“這女人風風火火的，還沒我穩重呢。”許彬彬嘀咕了一句。
白色桑塔納在路上疾馳，薛敏敏心里一陣自責，師父辭職她都不知道。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好幾個月，那時候文志明幫忙從外省采購了一批好用的二手設備，還買了幾臺新設備，她給師父包了一個大紅包，幾經推托師父還是收下了。
能讓師父辭職的，一定是大事，否則他不會在這時候......
車子停在筒子樓下，沖動過后她冷靜下來，如此冒失地闖進師父家里豈不是給師父尷尬。
啟動車子，薛敏敏去附近市場買了水果和補品重新出現在文志明家樓下。
“叩叩叩。”
薛敏敏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大概五分鐘，門開了，開門的人是陳莉娟。
顯然對方有些驚訝，“敏敏你怎么來了。”
薛敏敏將師母臉上的憔悴盡收眼底，隨即露出毫無破綻的笑容，“前陣子太忙，今天正好閑下來，就想著來看看你和師奶奶。”
“你這孩子又帶東西。”陳莉娟的肚子很大了，一手撐著腰一手拉著薛敏敏進屋。
“吃飯了沒，沒吃我給你做點。”
薛敏敏：“吃過來了，來之前吃了一大碗炒面，撐死了。”
家里還是干凈整潔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陳莉娟的臉上籠罩著淡淡的陰郁。
薛敏敏不動聲色地說：“瞧我這腦子，其實應該晚上來的，那時候師父也下班了，我還能蹭個晚飯。”
提起文志明，陳莉娟有幾分不自然，“是、是啊，沒事，今天你也留下來吃晚飯，等會兒我去買菜。”
“不用。”
剛聊沒兩句，房間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陳莉娟臉色一變，起身匆忙趕過去，薛敏敏看她肚子這么大還走這么快連忙跟上去，就怕她磕著碰著。
可一進屋里，里面的情況令她震驚。
幾個月前還只是憔悴的老人此刻已經形同枯槁、骨瘦如柴，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而應該在上班的文志明守在她身旁，一手拿著痰盂，一手拍背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