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濃密的睫毛顫顫低垂,遮住瞳眸里的暗色,冷淡的望著一旁地上四肢微微抽搐的貍藍。
還沒人注意到她那張丑陋染血的臉,在漸漸漲成豬肝色。
她應該快死了。
不是每種杜鵑花都有毒,但是黃杜鵑花有毒,會讓人眩暈、呼吸困難。
過去,別說故意sharen連打人都僅是想想,罵人也不會臟話,罵不過人家。
上學被順走筆、坐地鐵被搶座、訂外賣被偷、直播被黑粉懟,很多僅是心里罵罵幾句。
可此時此刻,身處這個野蠻無法的世界。
她的“三觀”在慢慢崩塌,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全都在被這世界顛覆。
死亡似乎是愚者應付的代價。
她一手撐著地面坐起身,嗓音清淺語氣卻篤定,刻意帶著挑釁的意味,
“良藥苦口利于病,善言逆耳利于行,狐月月是聽我的話來煮藥,我很確定魚腥草可以治療熱病。
但我要提醒你,云春,你婆婆給你安排的熒光草,十有八九會讓你沒了崽崽,巫祝也未必比我懂得多,不信就試。”
說著,她跨出墨麟蛇軀的包圍圈,卻被墨麟用細細的尾巴尖尖裹住纖腰。
墨麟天性桀驁陰冷的蛇瞳里含了溫馴的光,抬著蛇下巴看她,
“你扭了,不能走路。”
沈瑤抬頭,烏黑的睫毛濕潤,眼角還綴著淚光,可那雙清媚的眼睛里不見痛色,又大又黑的眼珠明亮,搖了搖頭說道,
“剛剛是摔倒了,我現在不覺得疼了。”
墨麟難得被沈瑤不排斥的溫柔以待,在這剎那發呆了。
“咚咚”
巫婆婆發急的剁了剁代表權威的巫杖,強勢嘲笑道,
“本來我還真以為你懂看病,認識草藥,沒想到是個騙子!吃了熒光草哪里都不會疼,我給部落里很多得了痛病的人都吃過,治好了......”
話說了一半卻被銀容打斷。
“不用吵了,云春不信我的伴侶的話,你就讓云春吃,其余雄性信我的伴侶就吃魚腥草,盡快好起來。”
他特地把“我的伴侶”幾個字咬的很重,明擺趁事先“官宣”,再舉辦部落“結伴”大慶祭祀儀式。
巫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云春雙唇發顫,眼睛驀然睜大,淚光密布,不斷流淚,說不出話。
周圍人對沈瑤目光里立刻又多了幾分恭敬。
族母啊......擁有趕走獸人進出部落以及分配食物的權利,比巫祝權利可大多了。
狐月月總算是覺得解氣了些,指著那幾個打她的貍族雌性,
“我就說沈瑤是我們族母吧,你們就等著被趕走,還有你們!”
又大膽的指向云春,
“你不聽沈瑤的,聽你婆婆的,就等著沒崽吧!”
狐月月再次囂張得意的話,能把人氣的七竅生煙。
在角落著急搗爛熒光草的巖烈狠狠一眼掃過來,目光里透著恨不得一口咬死狐月月的憤怒,嚇得狐月月有點慫,麻溜跑到中央篝火前。
燃燒的橘黃色火焰,小小的星火崩發出噼啪的響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