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鸞很可憐他,說不準他已經有了家世,有了妻兒,是一家的頂梁柱,結果橫死在這里,被人碾壓無視......
“幫我一起抬一下,放到路邊。”宋鸞摘下一只玉鐲,今日出來沒帶錢,特意佩戴了好一些出身的丫鬟能戴得起的首飾,正好可以當做酬金。
只是幫忙挪動一下就能拿到一只鐲子,送給妻子......
馬夫心動了,連忙點頭。
宋鸞沒怎么使勁,全靠著常年出苦力的馬夫將他翻過來抱到了路邊柔軟的草上。
“誒,好,他也不容易,看起來還很年輕。”馬夫嘖嘖一聲,摸了摸他的鼻息,“斷氣了,眉清目秀的,在家里估計是老小,不干什么糙活他父母定然是傷心極了。”
宋鸞正要拿出帕子為他擦拭臉上泥土和血跡,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她愣在原地不會動了。
這手勁格外大,萬萬不像是一個流這么多血的人能拿出來的力氣。
她疼得額頭冒汗,覺得自己就要被這“尸體”掐死了。
馬夫驚恐地大叫,“詐尸了,詐尸了......小姐快上馬車咱們跑。”
他原本是想要自己跑的,可心想著鐲子剛到手把她一個柔弱的小娘子丟下,也不是男人干出來的事,她要是被嚇死了,那她的鐲子不就有了怨氣?
宋鸞心里也是怕的,不過男人掌心傳來的溫熱告訴她。
這人還沒死。
“不,他還活著!”
宋鸞眸光微閃,驚喜道,“我帶止血藥了,你松開我。”
馬夫仔細一看男人的手,骨節分明,非常有力量,剛才如果不是這姑娘往后躲了一下,掐的就是她的脖子了,柔軟的脖子能掐嗎?那是要命的。
他連忙道,“咱們別管了,萬一把我們殺了......他剛才我看得分明,他想掐死你!”
然而這手忽然松開她的手腕,垂落在他身側。
宋鸞先用帕子擦拭他臉上的泥濘,口鼻鮮血已經變成暗黑色,用了水才擦干凈,她定睛一看。
這倒霉蛋不是別人。
朱云初?
“他是我朋友,快把他帶到馬車上。”宋鸞怎么也拽不動他,連忙對著車夫道。
朱云初睜開眼。
一間很破敗的屋子。
他后背劇痛讓他冷汗淋漓,依稀記得自己被刺殺。
纏斗之后,后背被刺,他拼盡全力甩開那些殺手的追捕。
之后就不省人事,精疲力盡了。
他喉嚨干裂,渴的厲害,張開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耳朵是好的,認真觀察屋內環境,聽著外面的動靜,判斷自己是否有危險。
宋鸞正擋在門口,她笑著拉著婦人的手,一邊看向躍躍欲試要沖進去的馬夫,連忙將手腕最后一只鐲子滑到對方手上,“嫂子,他真的是我朋友,信得過,不是朝廷通緝犯!”
“他可值錢了,您放心吧。”
“家財萬貫的那種,千萬別趕他走,手指隨便漏個縫,這小屋就得平地起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