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不信酒能解愁,只覺得酒讓人昏頭,容易干蠢事。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提醒自己少喝,別失控。
可郁菲倒好,像急著躲什么似的,拼命往肚子里倒酒,沒一會兒就把自己放倒了。
“醒醒?!?/p>
傅硯清輕輕推了推她。
她把臉一偏,嘀咕著:“別煩我”
“你喝多了,家住哪?我送你?!?/p>
家?
郁菲腦子里浮出碗仔街那間常年漏風又潮濕的小屋。
她下意識說:“碗仔街。”
“不對我沒家了?!?/p>
池桑桑跟別人走了,不要她了。
她哪兒還有家?
傅硯清靜靜看著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低聲說:“別哭了?!?/p>
“你兇什么!”
越不讓哭,她越委屈,眼淚嘩嘩往下掉。
她連個親人也沒了,連個回去的地方都沒了。
誰都不能攔著她哭!
她的哭聲引來服務員,小心翼翼問:“先生,這位小姐是和您一起的嗎?”
“是?!?/p>
服務員忍不住說:“麻煩您勸勸她,別再哭了,影響其他客人了。”
傅硯清:“”
確實吵。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帶郁菲來喝酒。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我這就帶她走?!?/p>
可郁菲死活不肯動,嘴里念叨著“我沒家了”,怎么勸都不走。
傅硯清被她折騰得一身汗,干脆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一手摟腰,一手托腿,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放進車里。
沒辦法,只能帶回自己那兒。
“你是綁匪?”
上車時,郁菲突然睜開眼,眼神空洞地盯著他。
沒人理她,她就自言自語起來。
“長得這么帥去當綁匪,多浪費啊,當鴨子不是更賺?”
“你抓我沒用,我沒媽了”
傅硯清聽著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差點笑出來。
醉成這樣還能自己編戲。
他故意逗她。
“你不是錢?”
“?。俊?/p>
她指著自己,愣了幾秒,然后猛搖頭。
“不行不行,我不好吃。”
“頭好暈啊?!?/p>
郁菲撐著額頭,剛剛那陣搖頭晃腦,直接把她自己給晃懵了。
傅硯清難得笑出了聲。
看著她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心情莫名輕快起來。
他順手把郁菲抱上了樓。
可能折騰得差不多了。
她一路上安安靜靜,還主動摟住他脖子,眼睛亮晶晶的。
“帥哥,你真好看,叫啥名字呀?”
傅硯清眼神深邃,慢悠悠地把她往床上一放。
郁菲還瞪大眼盯著他。
他差點笑出來。
這家伙,第一次見他不問。
后來見了無數次也不問,光喊他“小白臉”。
現在醉成這樣,倒想起來打聽名字了。
“傅硯清?!?/p>
“我叫傅硯清,這回聽清楚了沒?別一會兒又忘。”
郁菲眼皮直打架,困得不行,嘴里還含糊地念了一遍。
“傅硯清”
第二天清晨。
郁菲睜眼,腦袋像被人敲了一棍,疼得直咧嘴。
她記得自己碰上了小白臉,然后對方帶她去喝酒
之后的事?
一片空白。
房間很眼熟。
她在這兒住過一個多月。
看來是喝多了,又被他撿回來收留了一次。
她剛推開門,就看見傅硯清從里屋走出來。
她抓亂頭發的手頓了一下,立刻揚起笑臉揮手。
“嗨,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