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是她今早親手換的,雪白的純棉材質,干凈清爽,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可此刻,她的鼻尖卻全是他身上的氣息。
男人的體溫,微醺的酒香,還有他常年使用的木質香水,層層疊疊地纏繞在一起。
讓她腦袋一陣發暈,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的另一只手已經牢牢地扣住她的腰,掌心滾燙,五指收攏,將她禁錮在身下。
郁菲猛地一驚,抬起頭,視線撞進他低垂的目光里。
她從未真正看過他的全臉。
可光是眼前這露出的下半張臉,那緊致的下頜線、棱角分明的下巴、線條利落的脖頸,就已經足夠令人想象。
如果他沒有受傷,沒有那些掩蓋在陰影下的舊疤
這個人,一定帥得不像話。
就在她走神的瞬間,一只手突然托起她的下巴。
郁菲瞳孔微微一縮。
她還沒回過神,一個輕飄飄的吻已經落在了她嘴上。
郁菲整個人僵住了。
她想開口質問,想推開這個人,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等她反應,更猛烈的吻接二連三壓下來,像是要把她吞掉。
郁菲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只能無助地閉上眼,任由那股強勢的氣息將她徹底淹沒。
“付先生”
她終于掙扎著擠出聲音。
傅硯清自己都搞不懂,明明身邊從不缺女人,可偏偏對郁菲上癮。
為了把她留在身邊,他甚至布局了這么一場大戲。
他精心安排她來到香椿園,安排她成為自己的助理,一步步引導她靠近自己。
他不動聲色地掌控著一切,只為讓她無路可退,只能留在他身邊。
郁菲氣得差點掉眼淚。
小白臉那樣就算了,怎么連付先生也這樣?
可他是她老板。
她需要這份工作。
房租、水電、母親的藥費,哪一樣都不是小數目。
如果現在失去工作,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只能低頭,只能沉默,只能把所有的憤怒和羞辱都咽下去。
“付先生”
她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輕,帶著一絲顫抖。
“樂樂。”
就在郁菲打算豁出去、工作不要也罷的時候,傅硯清突然開了口。
郁菲心頭猛地一沉。
她終于明白,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錯認的鬧劇。
她只是某個叫“樂樂”的影子,一個被誤認的替代品。
她抬眼一看,付先生正看著她,眼神里面還摻著后悔和煩躁。
他沒有解釋,只是那樣直直地看著她,仿佛在確認她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對不起。”
他輕輕吐出三個字。
郁菲站起身,拉了拉衣服,手指微微發抖,動作卻很穩。
她不想讓他看出她的脆弱,哪怕心里已經翻江倒海。
“付先生。”
她想爭辯,想問個明白。
為什么吻她?
為什么要叫別人的名字?
他到底把她當成了誰?
對方卻先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抱歉,我認錯人了。剛才的事,我會補償你,真的對不起。”
他聲音低沉,語氣確有幾分自責的味道。
可郁菲卻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