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也不會過得這么難。如果我真有個有錢的父親,又何至于靠自己一分一分地掙學費、交房租?”
“我之前在會所上班的事,我沒打算瞞著。”
她語氣坦然,既不閃躲,也不辯解。
“那份工作,是我走投無路時的選擇。我媽病重住院,醫藥費像座山壓下來,我沒錢,沒背景,只能自己扛。”
她停頓片刻,目光掃過全場。
“我沒干違法的事,從沒參與過任何見不得光的交易。我的工作就是倒倒酒,端端果盤,陪客人唱唱歌,調節氣氛。我用自己的勞動換薪水,一滴汗水換一分錢,不偷不搶,不騙不詐。”
“我靠雙手吃飯,不丟人。”
這話一出口,全場瞬間像是炸開了鍋。
原本安靜的大廳頓時喧嘩四起。
竊竊私語變成了大聲議論。
一位穿著華麗旗袍的貴婦人搖著扇子,眼角含笑地對旁邊人說:“你們聽見沒?她說自己清清白白的,可有哪家青樓姑娘會站出來說自己沒接客的?這話誰信?”
另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傅先生一向聰明,商界傳奇,可這種地方出來的女人,心思深著呢。嘴甜、會裝、懂察言觀色,專挑男人心軟的時候下手。再厲害的人,也架不住被人日日夜夜地哄騙啊。我看她就是在演,演給在座各位看,演給傅先生看。”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
“這還用猜?哪個風塵女子會自己承認是風塵女子?她要是真干凈,干嘛不去正規公司上班?非去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一些自稱是會所老客的人,明明從沒見過郁菲,也根本說不出她曾在哪家會所,卻偏偏說得頭頭是道,繪聲繪色。
“我上周還看見她在‘云夢閣’陪酒,穿的是紅裙子,聲音甜得很,老板都讓她坐主桌!”
另一個人則煞有介事地補充。
“不對,她是在‘金樽會’,我朋友是那里的經理,說她最會哄客人開心,一晚上能拉十幾萬的單!”
他們說得興起,仿佛親眼所見。
畢竟這種場合,能在傅硯清面前抖一抖威風。
對他們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哪怕說的全是假的,只要能引起關注,他們就心滿意足。
郁菲在會所的時候就明白,總有一天會被人拿出來嘲笑。
她知道,社會從不會輕易原諒一個出身底層的女人。
尤其當她試圖向上走的時候。
“你們說完了?”
傅硯清冷笑一聲。
昱雅看他這窩囊樣,心里直冒火,胸口像堵了塊石頭。
既恨他沒骨氣,又氣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自己難堪。
但畢竟是自家丈夫,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當著這么多人丟臉,她也覺得面上無光,臉頰發熱,連耳根都紅透了。
她咬了咬牙,往前一步擋在林明遠前面,勉強擠出點笑,聲音有些發緊。
“傅先生,我們也是好意,怕你被人蒙在鼓里,一時被人騙了還不知情。”
“我們很熟?”
傅硯清眉梢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