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爽快。”
張萬霖笑著擺手。
“不過不用送，該多少是多少。對了，跟你說個事，王大人前陣子被督查訓斥了，聽說糧倉的賬被翻出來不少貓膩，最近老實得很，連綢緞莊都不敢去了，生怕被揪著小辮子。”
林晚心里了然，難怪這陣子沒見王大人的隨從上門，原來是收斂了。
“倒是周里正。”張萬霖壓低聲音，“是個實在人，昨天還來我店里買粗布，說要給流民做衣裳，給的價錢也公道，比劉里正強多了。”
“確實是個好官。”
林晚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張老板，我這兒有不少銀子，都是之前攢的，放著也沒用。你要是有啥老物件，比如舊書、老布、或者哪怕是舊陶罐啥的，我想用銀子跟你換，你看行不？”
張萬霖愣了，上下打量她兩眼。
“姑娘要這些東西干啥？又不能吃不能喝的。”
“我有用。”林晚沒細說，“就想留著看看，要是有合適的，你給我捎過來，價錢好商量。”
張萬霖琢磨了會兒，點頭。
“行啊，我店里倒是有些收來的舊書，還有幾匹放了年頭的粗布，回頭我給你帶來看看。你要是喜歡，咱們再論價。”
“那太謝謝了。”林晚心里一喜，“你放心，銀子絕對不少給。”
“跟姑娘打交道，我放心。”
張萬霖笑著拍了拍食盒。
“那我明天一早來取貨，麻煩你多放些圓珠子，貴客就好這口。”
“沒問題。”
林晚應下，看著他帶著伙計離開，心里松了口氣。
能用銀子換老物件，可比一點點攢銅錢方便多了，陳雅麗和李承明肯定能研究出不少東西。
正想著，周里正扛著個新水桶來了，額頭上全是汗，短褂后背濕了一大片。
“林姑娘，新井出水了！”
他把水桶往地上一放，聲音里帶著興奮。
排隊的村民們都歡呼起來，有人忍不住往村西頭跑，想去看看新井。
“太好了！”
林晚給他裝了滿滿一桶水，又多拿了兩塊芝麻酥香餅。
“給挖井的后生們分著吃，辛苦他們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周里正接過水和餅，笑得眼角堆起皺紋。
“有了這口井，流民和村民都夠喝了，不用再為水吵架了。”
他剛要走，又想起什么，轉身說：“對了，明天我讓衙役來換十桶水，給破廟的老人孩子熬粥，用谷子換，保證不少你。”
“不用換。”林晚擺手，“算我捐的，就當給新井添點喜氣。”
周里正眼睛亮了，對著她拱手。
“那我替流民們謝過姑娘了！”
看著他扛著水桶快步走了，周圍的村民們都議論開了。
“林姑娘真是心善，新井出水還想著流民。”
“可不是嘛，有她這店在，咱們日子都好過點。”
“我家還有半袋豆子，明天拿來換甜漿，給娃們解解饞。”
林晚聽著這些話，心里暖暖的。
風還在刮，外面的隊伍換了一波又一波。
有人用三枚銅錢換一罐水，有人用半袋谷子換兩杯奶茶，偶爾有老人拄著拐杖來，林晚總會多給半罐水。
二牛和妹妹也來了。
拎著塊巴掌大的銅鏡碎片，邊緣的梅花紋正好能和之前的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