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等回答。
陸宴臨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背影里裹著化不開的戾意。
溫凝在地上蹲了很久,才撐著門板站起來,眼前一陣發黑。
她去洗手間理了理雜亂的發絲,可唇上的傷口依舊醒目,紅得刺眼。
手機震動,是楊韻的消息:陸宴臨走了。你要是需要調整,就不用回來了。你們的事放心,我嘴嚴。
溫凝指尖摩挲著手機邊框,敲出兩個字:謝謝。
她在餐廳門口打了車,回了單位卻沒上樓,就這樣坐在車里發呆。
唇上的疼一陣一陣的傳來,她不敢想,沈祈看到這傷口會怎么問。
說磕到了?還是吃飯咬到了?
他那么聰明,怎么會信。
思來想去,她給沈祈發去了個消息。
:媽這兩天情緒不好,我回去陪她住幾天。
十幾分鐘后,沈祈回復:好,有什么事情隨時告訴我。
他永遠這樣無條件相信她,溫凝看著屏幕,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著,泛出密密麻麻的愧疚。
她沒進單位,開車直接去了溫母住的老居民樓。
這里年年傳要拆,卻年年沒劃進拆遷區,樓道里還飄著油煙和老木頭混合的味道。
站在門口,溫凝深吸一口氣,扯出個自然的笑,用鑰匙開了門。
屋里飄著飯香,正是做飯的點兒。
她把包放在桌上,走進廚房,看著溫母笨拙又忙碌的炒菜身影,連忙上前:“媽,我幫你。”
溫母愣了下,隨即笑起來:“呦,凝凝,你怎么回來了?沈祈呢?”
她說著,往溫凝身后看了一眼。
“沈祈這幾天忙,我回來陪你住幾天。”溫凝接過鍋鏟,輕聲說著。
“啊?”
溫母拉住她的手臂,眼神里滿是擔憂。
“說實話,你是不是和沈祈鬧矛盾了?看你眼眶紅的,吵架了?”
溫凝搖頭:“不是。”
“那能有什么事?”
溫母嘆了口氣,拍著她的手背。
“凝凝,做人別太犟,夫妻過日子哪能沒磕絆?多包容點。”
“媽,我們真沒事。就是想你了,回來陪你兩天。”溫凝攪動著鍋里的湯,聲音帶著重重的乏意。
溫母看著她的側臉,又嘆了口氣,語氣沉下來。
“跟媽說實話,是不是又想起從前了?這幾年我天天跟你說,別念過去,人啊物啊都是過眼云煙。你早不是宋家大小姐了,誰也不會在原地等你,別想了。”
這話溫凝聽得多了,幾乎能背下來。
她以前信,可現在
鍋里忽然飄出糊味,溫母慌忙關火,擰眉看向她,語氣里帶著急。
“你在想什么呢?還真是為過去的事?你現在就是個普通人,甚至不如普通人。港城對他們是繁華,對我們”
她的話沒說完,溫凝忽然抬頭,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吹走。
“媽,如果如果陸宴臨找來了呢?”
溫母的臉色“唰”地白了。